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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禅《十听》连载3——第一部描写书法人的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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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 14:39: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部小说今天开始连载,我突然不知该说点什么。

说多了,自吹自擂。说少了,少人“关注”。

它应该是当今第一部描写书法人吃喝拉撒的长篇小说。

它应该是能搁在地上、床上、轮船上、汽车上、飞机上,还有神舟飞船上消磨时间的小说。

它不应该仅仅是一部描写书法人或书法的小说。

这两个应该,一个不应该,我是说给大家听的。我多么希望它只是一部——从任何一页读起都好看的小说。






也欢迎到大小说网和本人新浪博客阅读、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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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 14:4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野狐禅 于 2012-7-6 03:17 编辑

03



      

上一章(02)请见:http://www.zgsf.com.cn/viewthrea ... &extra=page%3D1


      她从鞋店出来后,我却没了再跟踪的兴趣。我也说不清什么原因,常常是这样没有原因的终止,甚至没有目的的开始。说是体验生活,其实也体验不出什么。说是找写作素材,写这种事又很无聊。很多事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是去做,又比如逛街——尤其正好赶上节日,明知只看到满街的人,还是想去看。看到了人,厌恶,这么多人!或者不厌恶,哇,这么多人。我的跟踪不分季节。夏天,我穿一双拖鞋,一条中裤,一件T恤,要是手里再摇一把葵扇,济公都羡慕我。冬天,南方的冷空气像爹妈吵架,有一阵没一阵,很适合户外活动。现在这城里,冬长夏短。这夏天,像谁都欠着它什么似的,总吊着个脸,散发不出几分热气。这倒是跟踪的好季节。跟踪几年下来,周围的人物地理,我已经一清二楚。谁是公安局的,居委会的,学校教师,公司职员,家住哪儿,甚至谁是谁的男朋友、女朋友,我都了如指掌。他们对我,自然是一无所知。有时遇见,我倒搞混了,错觉他们是熟悉的朋友,热情地、亲人一样打招呼,甚至张开双臂要熊抱。搞清楚是我认错人后,同性倒没事,大不了说,哥们,保重;异性就麻烦点,说莫名其妙,神经病,甚至喊流氓、惊叫。我从来不会被跟踪者发现,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技巧,也许无技巧就是技巧,也许我长得正气。我什么人都跟,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发现,就像我什么书体都写,营养均衡。我曾经跟踪过一位老人,节奏缓慢地穿街过巷之后,他停在一个路边的阅览亭旁看报纸,我也陪着他看到天黑,并在看的过程中接上话茬,聊得很开心,成了忘年交。老人精通太极拳,只要我什么时候想学,随便说一句,他随时会免费教我。无论是谁,只要跟我说上几句话,都会成为我的好朋友。传销公司的老板还找过我去上课呢!这绝活,是家传,教不会。在街上,我一眼扫去,还知道谁是少妇,谁是小姐,谁是草根,谁是贵族,谁是坏人,谁是好人,谁是白富美,谁是高富贵。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特工、侦探、警察、记者,甚至色狼、小偷。但那无疑都是错觉,我一直严守一个好人和艺术家的准则。艺术家跟犯人的唯一区别,就是犯人付诸了行动,艺术家还在空想——这话是一个肚子像青蛙一样的、退休而酷爱艺术的市委书记设宴招待我的老师万俟泽时,为套近乎而说的。我当时断定他为了这句话,一定翻了不少书。

     晚上,我上网、写字。我会时不时发些好玩的文字或图片到书法网上,然后隐身,或不隐身,一边写字,一边刷新,偷着乐。

     照理我每天锻炼,身体不会有问题的。却有过两次强烈的屁股痛,***给金属刮过一样,锐利刚硬的疼。两次都出现在我去图书馆期间。居无定所,我不想买书,何况借书才会认真读、印象深。我当时分析出了屁股痛的原因。第一次,怪图书馆里的厕所没有卫生纸,我被迫用名片代替,可能刮伤了。小时候,在乡下,竹片、棍子、树叶,或者光滑的石头,我随时随地选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后来到了城里,直到现在,危急关头,还会用人民币,五分,一角,伍角,边擦边想:腐败分子。还记得大学同学刘碧民,常在寝室里拿着纸巾,给我们反复示范一个笑话:一穷人,大便完了,撕一小块卫生纸擦屁股,擦一次,对半折叠一次,越叠越小,最后小如食指,还是能用。示范完,大家都觉得龌蹉,翻白眼,刘碧民自己哈哈大笑。身无长物时,有名片用,已算幸运。名片是裘小民的,印得密密麻麻,头衔多得你不想理会,意思表达得更令人费解,例如什么世界书法理事会执事、书法与liuhecai双料研究家、著名网络书法界资深评论家、IBM书法学院客座名家。我想他只要印“著名万事通书法家”,就胜过千言万语。他这样惜纸如金,也不方便我擦屁股。第二次,怪图书馆内的蹲式厕所。蹲下去,压力增大,下面自然不堪承受。我在这城里租住的一居室已经四年,睡觉教学两不误,还有舒服的坐式马桶,坐上去就来优越感。坐上去,回想以前的蹲式厕所,唏嘘,也得意。水拍天曾笑说过他的老丈人:从不用家里的马桶,喜欢去公共厕所,真是有福不会享。据说印度有百分之六十的住宅内没有厕所,原因是肥水都喜欢留在外人田,想想他们在外面蹲着的景象,壮观。判断国家之间的贫富,我想只要大致统计坐式马桶的多少,就有结果。关于坐式马桶,我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先说我坐马桶的姿势:向前弯腰,右手垂直,撑在右腿和下巴之间,左手贴着肚子。它们分工明确:右手抓卫生纸塞鼻子,左手照管衣服。我分析过这个姿势的成因,弯腰和卫生纸塞鼻子是蹲式的延续,照管衣服是坐式之必须,它们是传统和现代的完美结合。如果不弯腰,没有右手的支撑,一切将要失去依托,思想更失去依据——因此,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一百多年来没人能发现的秘密——罗丹的雕塑、《思想者》的原型,是一个坐马桶的人!马桶的发明和完善始于18至19世纪,又是有力的佐证!更有意义的是,罗丹坐马桶的动作跟我差不多,可见咱们都是很有思想的人。会大便,才会思想,就是有形而下,才有形而上。我曾听说有这么一位书法家,他喜欢对外宣称每次大便要用去一个小时,表明他的会思想,我想他干脆在厕所里搞一个工作室,随时应对他层出不穷的灵感,一定会写出更多更好更有味道的作品。

     直到后来,我才找出我屁股疼的真正原因:紧张。我一生中最密集的紧张,是在这个图书馆里。这要先从我的跟踪说起。某天中午,我目送两位长相和身材都不值一提的女孩进了一家酒店后,就上了公交车,打算回家附近买烧饼吃。却发现车上一位美女,一身白衣,扶手站着,面向窗外。我认为,凡是穿白色衣服和高跟鞋的女人,都是好女人。好女人都爱整洁,会整洁,只有邋遢的女人才穿深色衣服。高跟鞋本身就是一个小曲线,小曲线衬托身体的大曲线,就浑然一体。这美女一看就是干净典雅那种,身上只有三种颜色:白(衣服,皮肤)、红(发髻、挂包、平跟鞋)、黑(头发)。我们虽然相隔较远,但我的眼睛看着她黑长发光的头发,我的鼻子就仿佛闻到了馨香。偶尔看到她同样是黑色的、整齐向上散发的睫毛和明亮的眼球,我确信那是一个核电站。她还通过嘴角标明她在微笑,证明她的涵养。然后,她下车,我也下车,她去哪里,我决定追随,跟她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勃克.穆利根说:“街上满是灰尘、马粪和肺病患者吐的痰。”咱们这城里,将马粪改为狗屎,就很恰当。痰和狗屎的完美粘合,我想还能弥补水土流失,促进废物利用。更重要的是,我的眼睛得到了全面的锻炼,忽而看美女,忽而寻找痰液和狗屎,相当于反复做眼保健操。来到一家兰州拉面馆,她点西红柿炒蛋,我照点。她在一楼,我在二楼。二楼望向一楼,一楼相当于天井。我就是天,她就是井。我是摄像头,她是镜头中的胜景。她来这里吃饭,分明是专吃给我看的。她吃得不紧不慢,从容不迫。我对比着她碟子里的分量,吃得比她稍快,同时备好了零钱,以便从容跟进。结果,我吃完,又喝了两杯茶,她的碟子里还剩着一半。我看这面馆生意不错,自觉不便占用地方,就下楼结账,正好又顺便大方地、近距离地看了她一眼。她毫无察觉。

     面馆门前的马路对面,是一个绿化带,花草树木椅子俱全,树后又有一排小吃店。我坐在浓荫下的一个木椅上,斜对着兰州拉面馆,并顺便观察周围的物事。我心里表扬了一个叫“包罗万项”的店名,店门口坐着——更像蹲着——一个我认为是店老板的中年男人,看家狗一样纹丝不动,注目前方。他两只眼睛分别朝外,倾斜向上,仿佛八大山人落款的“八”字上半截。他鼻子勾,嘴角宽,腮帮瘦,要是他身体再缩小一点,就是动画片里那只常追打倒霉熊的小壁虎了。我顺着他的视线延伸,看到三个时髦的女人在吃饭。如果再延伸过马路对面,穿过兰州拉面店的透明玻璃,正好就是我的目标美女在吃饭。此时此刻,我感觉他的眼睛是一根棍子,串着四块肥油欲滴的羊肉。直到老板娘出现,他才如僵尸复活。他刚才也许是被美女们的秀色诱惑,也许是欣赏自己的厨艺被美女们瓜分,也许兼而有之。那三个女人,围着一张四方折叠桌子,桌子上摆三个碟子,一碟鱼骨头、一碟番茄炒蛋汁、一碟青瓜核。她们已放下筷子,鳄鱼一样在消化食物。一人对着手机屏幕化妆,一人捂着嘴剔牙,一人抿嘴涂唇膏。最后,她们分别掏出碎币,AA结账,交给刚才那位象狗、像壁虎、像僵尸般盯着她们的店老板。她们走后,兰州拉面馆里的她,依然不动。身后传来男女的浪笑声,我转身看,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绕着树追赶纠缠,男孩抓住了女孩,女孩挣脱了男孩,男孩佯追女孩,女孩尖叫躲男孩,像拍电影。两人合在一起后,来到一辆丰田小车旁,男孩照着车头就是一脚,女孩拽着男孩大笑走开。走到前面,两人突然争吵起来,男孩一把攥着女孩胸前的衣服,吊机一样俯视女孩。女孩奈何不得,彼此怒目对视,比赛谁的目光锐利、穿透力强。

      面馆内的她,已在端杯子喝水。应该是最后一道工序了,我想。我的头顶被几道光柱射着,举头看天,天被树杆和树叶分割出无数个不规则的白点,像用白色油画或水粉颜料叠出来的点。树叶之间,层层叠叠,很有立体感。我正准备赞美自然的巧夺天工,突然树上一团黑影快速落下,我下意识闭眼,那物事已碰到我的眼皮,然后我听到地上啪地一响。我睁眼,好险,眼睛没事。地上多了一只翅膀,两只蚂蚁。两蚂蚁肤色如古铜,矫健如非洲黑鬼,落地后蚁分两路,百米赛跑般逃逸。我拍了拍我的头发,确定没有蚂蚁,开始分辨那只翅膀是麻雀翅膀,翅膀断处,色如腊肉。我捡一根小木棍,支起翅膀,继续欣赏,并猜测这麻雀如何死在树上,如何被蚂蚁分尸,如何恰好出现在我面前。麻雀有麻雀的悲剧,不值得大惊小怪。麻雀偏偏死给我看,我却百思不得其解。这冥冥之中一定有意义,却找不出意义。也许它让我想象和思考,这本身就是意义,我只要继续深究下去,它的意义可能还具有多重性,满足各行各业的需求。我想我可以把这事告诉羊瑞,他是作家、书法家、收藏家,风水师,情报人员,又口水多过茶,相信他能就这只死麻雀展开丰富的联想,写成几十万字的小说的。

      她终于出来了,沿着拉面馆一边的马路向前走,她愈见洁白端庄,神鬼不能侵犯——尽管她脸上隐约挂着微笑。我伸了个懒腰,尾随。她是一块磁铁,我已被完全吸附。这个现象,恐怕只有佛学能够阐释,佛说,身体是身体,你是你,你没权控制身体,甚至你也不是你。她进了就近的一栋楼,楼顶上书某某图书馆字样。太好了!只有看书的美女,才算得上真美女。


下一章(04)请见:http://www.zgsf.com.cn/viewthrea ... mp;extra=#pid307052
发表于 2012-7-4 10:53:04 | 显示全部楼层
祝贺兄又出佳作!
 楼主| 发表于 2012-7-6 11:18:06 | 显示全部楼层
祝贺兄又出佳作!
侯勇 发表于 2012-7-4 02:53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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