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起了他！

别部司马

                 《诗书画印一炉冶》──忆潘主兰先生
                                林乾良  


     福建省当代最高寿的金石书画家和诗人潘主兰先生离开了我们，留下了人世间无限的哀悼和思念。 潘主兰是福寿双全的长者。他所研究的学间与艺术，不论诗词、书法、绘画、篆刻、甲骨文、寿山石、印人传，可以说样样出硕果。人生总有坎坷，但终究他身兼福建省书法家协会、诗词学会及福州画院三项副会长、院长的职务，可见社会对他崇敬的程序。他的谦谦君子之风和奖掖后进、诲人不倦的美德，在八闽大地上口碑极佳。"人生七十古来稀"，他生于1909年，卒于2001年，享年93岁，寿至耋耄。
      我和潘老是同乡、同好（金石书画）和同社（西冷印社），又轮船议会议员对印人传与甲骨文感兴趣。因此，从1969年晤于钱履周先生家佧莂拆羇来也有三十多年手年的交往爸吧。承他老人家抬爱，虽然我执晚辈之礼甚恭，可他总以忘年交视我。我虽是福州人，但从1950年负笈浙江大学起，已离乡半个多世纪。其间虽也常返乡探亲，究竟为数不多。算起来，从车弩巷、泮下新村至桂枝里，一共也不过回乡七八趟。较多的联系就靠鸿雁往来了。
     1975年，潘老寄我一本蜡纸印的《近代印人录初稿》。当时，我和广东的马国权都在研究这个课题。潘老的油印本是第一炮；马氏的书到1998年才问世；我的《西冷群星》到2000年才出版，而且仅系该课题的一角。难矣哉！出于对潘老的崇敬与支持，我曾连接两函更举潘老书中未收之印人并寄赠拙作《巴蜀印人闻见录》一份。他在回信中提到：“乾良兄左右：接二函并大作印谱及《巴蜀印人闻见录》，足见拙著之孤陋。唯有忭慰者，弥觉海宇之大尚不乏吾道中人耳。”潘老原拟增补后交出版社正式梓行，唯伯乐难觅，以至此志遂寝。
      1976年初，还在文革中我曾偷着出一本蜡纸印的《瓦当印谱》。不意竟引起许多老前辈的雅爱，纷纷题词相赠。因此，在那年的12月又出了第二版，将各家题词均列书中。潘老之题为：“争新斗异印林多，独喜君家好网罗。刀笔且追秦汉上，甘泉宫瓦导先河。集甲文题乾良同志《瓦当印谱》，潘主兰丙辰六月。”1979年，我发动了第二轮征集纪念先妣恩德的《春晕寸草卷》。潘老寄来了长篇古风。捧读至再，我忍不住热泪盈眶。其诗云：“万竿修竹湖西屋，屋底有人无母哭。母故婢也儿弃婴，俱难返本断戚族。膝下无状单门依，母勤十指儿勤读。读勤母颜欢，读倦母颜蹙。百尽熬过今年成，闻者能毋悯茕独。里门我曾丧乱经，哀鸿在耳，趾茑在目。弃其所抱抱所携，噫谁忍使抛胄肉。人皆省亲君展墓，曾不我言泪已下蔌蔌。可怜寸草一片心，雨露永怀沐膏馥。愿竭其求活人报春晖，不谅人只之诗募三复。岁已未花朝，潘主兰于福州邻园。”
以上两诗未见于《潘主兰诗书画印》。为免珠遗，故特全文录出。
1987年，收到打字油印的《寿山石刻史话（重印本）》。虽然当时我手头已有《寿山石志》（此书前有潘老序），但读来仍多有收获。
     我最后一次见到潘老，是1999年春天，趋谒洋下新村时，因系多年未见，所以谈叙其欢。回杭后，我曾发表了一篇题为《千里返乡访印人》（见《西冷艺报》总161期）的文章。文中述及四位西冷同社：潘老居首，其次是周哲文、林健和陈兆育。现将有关潘老部份摘此：“潘老鹤发童颜，待人热情诚恳。在他斗室中，架上叠的、桌下堆的尽是书。潘老素以奖掖后进而为人称道。我与他三十多载忘年交，又是九年阔别，自然话多。但见座有‘坐谈勿超二十分钟’字条，只得立起告别。潘老拉我坐下，笑说：不要管他。他自参加印社以来，《西冷艺报》上经常见到他的文章。印社95周年庆典时，他因故未来。我临别时殷殷以百周年一定来杭与会为请。他连连答应：一定，一定。”不意，此约竟成泡影，悲夫！
     我不擅韵语，于潘老的诗不敢信中雌黄。但昔年曾听钱老履周面告：其诗淳朴、典雅如其人，世间罕见其俦。钱氏于诗文自视甚高，不轻易称许别人，可见其推重如此。潘老的书画与篆刻，在世上颇受推崇。如今在拍卖会上，亦所值不菲。书以骨文为主。因其对甲骨文颇有研究，能集甲文咏诗撰句。其一种清刚、流畅而又活泼、不羁之韵趣为他家所不及。其他如钟鼎、小篆等，虽有而不多见。又比汉碑、汉印，悟出一路方块形篆。虽不及齐白石之奇肆，而古朴华滋则固不多让焉。楷书、行书则端严、典雅，自是学人笔墨。晚年之作颇有自己面目，纯作自然如八大，绝无烟火气。隶书少作，未见魏体。其画或谓以兰最佳，切其名；或谓竹（尤其朱竹）最妙，极秀雅。我则最爱其平远山水，无多笔墨而情趣盎然。潘老精甲骨文，然书而不入印。其印本貌多，朱白各以汉印为基础为掺入汉金文，自然古秀，独出侪辈之上。
潘老八十岁那年，曾将《自题山水画》诗一首录示，并写成甲骨文相赠。今特检出随文发表。其诗云：“水北人家月天，栖林饮谷不知年。逃名野叟才归去，高柳斜阳对暮蝉。”
     丙辰（1976年）九月，潘老闻我不避劳瘁将梓行第二版《瓦当印谱》，并拟将各家题辞附于卷中，十分欢喜，特赠以一株孤高挺立之苍松以　　之。他老人家对此画自己也十分得意，认为颇具小中见大之妙，这是后来我返榕趋谒时对我说的。此画曾在我书斋中悬之有年，盖重老人家激励之意也，今亦附此。
     哲人往矣，德艺永在人间。草此小文，以纪念潘老逝世一周年。
　　　　　　　　　　　　　　　　　　　　　　　　　
                  　（作者系浙江中医大学教授、西泠印社社员、中国书协会员）

别部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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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部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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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亭雨舟

别部司马兄：辛苦你了！！！

澜亭雨舟

  我个人感觉潘主兰先生的甲骨文书法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但行书我不是很赞赏。

适庐

这帖子真好！

别部司马

    正如谰亭雨舟兄所言，潘老行书成就不如甲骨高。
  谰亭雨舟兄不必客气，做斑竹有压力呀，所以我要多干活。共同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