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技术是高級的,而不是简单地把它否定!
——在青岛当代书法研究展研讨会上的发言
唐楷之
按:1月15日,40后-80后当代书法研究展在青岛城市艺术馆举行,同期举行了题为“走出唯技术时代”的专题研讨会,广西艺术学院教授唐楷之先生在研讨会上发言。此注。
到我发言的时候,难度加大了,所以70年代的书家在这里面要比刘彦湖老师那一辈人要难得多了。我讲一下,首先从这个讨论的题目来说,《唯技术时代》我是支持的,走不走得出,还是能否深入进去,还是如何走出唯技术时代,我觉得这个命题,它不是一个假命题,而是一个真实的问题。也不是说我们要简单否定唯技术这个问题,而是要正视唯技术这个难题和困境。
首先唯技术是有一定难度的,打个比方说,可能在青岛这里我们讨论的时候,唯技术我们把它上升到文化境界里,上升到文人书画的笔墨境界里,但是在广西,可能唯技术正是我们要跟风学习的必要阶段。所以我觉得在青岛谈全国问题的时候,考虑唯技术在书法文化时空地域和阶段发展中的不同程度和作用上,它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历代书家都重视技法和功夫锤炼,有“笔成冢、墨成池”之说,可谓古贤之技术论。今天全国各地高等书法教育普遍强化书体技法训练,或称形式教学法,此可谓当下对传承古典技术化、技法型态的教学模式,籍此艺文双修、以技入道。此“道”亦靠“技”载之。所以唯技术是个复杂的问题,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我谈一下关于书法美学问题。刚才刘彦湖老师谈了王羲之或者秦汉时期书法风格和传统的问题,他实际上就是在帮助我们梳理了一下书学史的认识论。他指出一个在今天文人化、技术化时代里边,我们的书法认知是否全面,是否能够追溯远古、能够回到唐宋实境中去发现有价值的书法文献?这里面信息量很大,也具有独特的敏锐性和前瞻性,实际上是以书法文化研究的姿态来观照当代的书法创作。我常常讲书法学子首先要建树好书法观,目前看来仅仅在技法训练时代还远远不足,主要体现在缺乏涵养美学意识的书法观,缺乏书法成其艺术和文化的学科体系构建。在子庸兄文章里讲当下消费时代面临了很多东西,我强调如何去激浊扬清,我们如何去思考这个问题?回过头来看看,为什么会在唐朝的时候确定了书学传统,以王羲之作为一个标榜,以“文质彬彬”的妍美书风来传世。而这个时候书学的正统理念排斥了哪些重要的书法史上的风格和文献?这个非常重要,这对于我们今天为什么以年龄这个阶段来抽样进行研究讨论非常有价值。40年代到80年代这个阶段,例如作为70年代,伴随着上世纪八十年代“书法热”、“国展”和“中青展”的成长,在各种形态,包括当代探索性展览和时风熏陶中成长起来而有所成就的书法家群体,或者说伴随着高等书法教育里边能够以书入仕,达到自己的职业要求等等这些专业职业书法家群体而言,唯技术论或许就是现代书法美学和书风延革的一个必然条件、一个必然的困惑!
那么我们在这里面要反思,唯技术在这个时代和阶段的书家群体里边努力担当多大,相比于书法本体发展和主体贡献其价值和意义如何呢?其对后来居上的80年、90年代等等有多大的启示意义?如果说70年代的人,当然我不算这里面代表性的,我只是一种抽样,幸运中的一份,第一是抽得比较有共性,第二就是我发言可能有点个人感受。我在这不奢谈文化,作为书法家而言,我觉得书法技法本身就是最高深的文化,如果唯技术能解决好这个文化传承问题,能走到我们的经典——“抗志希古”,走到我们书写的笔墨、性情,归根到底,在书法本体发展的道路和创新问题上来走,我觉得唯技术是高級的,而不是简单地把它否定。
但是“唯技术”在今天这里应该打个双引号,就要哪些唯技术走偏了,走成了程式化的,或者走成了所謂千人一面展览体的,走成了哪些需要批評的过度形式。我们现在需要去分析,通过40年代和80年代这样一个整体性来反省和继承优秀的中华书法艺术,需要更多地展开到民族文化振兴的高度上去探究与骋望。我想是这样一个问題值得大家深入思考。感谢主办方和刘正成先生,感谢大家!敬请大家批评指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