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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见网友野狐禅之狐言妙语,转于此,飨网友共享
野狐禅之【狐言乱语】
白砥慢、作、硬,董其昌快、自然、灵活,却都有禅意。
林散之高还是黄宾虹高,各有所好。创新角度,选林散之无疑。
康有为和林散之比较,工具、写法相当,是“一家人”。康实林虚,康刚林柔,康火气林仙气。
据说于明诠从不示范,我倒是见过他写,而且是写给我的。第一次到他家,看完他满屋宝贝,我说,想看您示范了,但我广式普通话很有特色,他听成“想和你吃饭了”,连说,好,吃饭吃饭。
于明诠不示范,大概认为示范无用,非怕绝招曝光。任何招式,纸上即可学到,当今不有很多二王“代表”吗?
石开比较倾斜的执笔,加上大量的描画、补笔,消解了自然状态下的惯性和力量。但他能“装”,装出了境界,还是“真实”的。他近期搞了个展览,叫“到真实处”,或许就是对“装”的回应。
王镛小笔刷大字,强悍中有点“露点”(笔按到底,苍白了),你却奈何他不得。
张羽翔的“武”,是天生的,仿佛对压迫的反抗,总那么激烈。天生的,没法改,只能任它发挥到极致,好比火山,就看着它释放吧。
强哥李妙染,篆书最好,心性好也。
近代隶书,最好的自然是鲍贤伦。要再找一个,就林散之吧——虽缺创新,但境界把握超好。
齐白石用长锋羊毫,但写的还是二王法,用笔锋。新法,始于林散之,起倒推拉聚散,笔锋笔腹无不用。
沈鹏,是林法余绪。沈的厚度也不错,但气息稍芜杂。
米芾字有俗态,董其昌有“庸”态。一个太摆,一个太平。一个摆出了花样,一个整出了境界。大家更喜欢米芾,说明大家都是俗人,也说明大家都爱折腾、摆弄。
历来说甘为某某门下走狗的人,其实野心最大,当叛徒的就是这种人。叛徒是走狗的本性。走狗都不会当,哪有资格当叛徒呢。
可以专攻一家,不可以只会一家;可以沾花惹草,不可以用情不专。
我很少看书法方面的书,常看小说、时事。做什么,不要太像什么,学佛,一身佛气,就乌烟瘴气;学书法,老是长胡子加唐装,扮高雅,非得喝茶弹琴作诗,多恶心!
高级的艺术,往往是“浑浊”的,如张旭、吴镇、林散之等人的草书,不见首尾,就以为“神"、“仙”。
你们跟我学书法,我有银子入袋,很高兴。但我自己,是不喜欢跟别人学的,喜欢自己捉摸,有人名曰“独立特行”。其实我是孤僻,还有点自大,怕被忽视,也怕被围观,本性难移。我在北京,宋庄啊、书法院啊,全不去,没兴趣,只出入故宫和一些拍卖会,只见石开、刘彦湖,还有大哥一般的邵岩和李强。
推翻推翻,推,才能翻。这是翻笔要领。翻笔还涉及到捻管,这是为达到效果而潜意识的捻,是内在的捻,不是表面的捻。你用腕或什么的做得出那种效果,不捻,也没人知道。
写字最大的奇闻,是竟有人写不尖(一个露锋起笔)。毛笔是尖的,落笔就尖,有人竟是笔笔“藏锋”。这跟五指三指执笔没毛关系,多是垂直落笔并停留的缘故,多因写碑、篆隶等而不会转换。落笔的手势,各体有异,要随时调整。
写行书,执笔往往倾斜一侧,自然书写;写草书,尤其是大草,执笔相对垂直,然后四周摆动。写张旭古诗四帖,多用到笔腹;写怀素自序帖,执笔相对垂直些,加摆动,动作大,毛笔常弹跳于空中;写王铎小字草书,执笔宜低,向四周强烈摆动,所有技法、点画顺应而出;写黄庭坚草书,执笔宜高。
黄庭坚诸上座帖和黄宾虹草书千字文可以对读,风格虽殊,用笔近似,尤其是“翻”。
沙孟海写字喜用翻笔,林散之也是,其实这是写大字的重要手法。如不翻,只转或顿,就易成墨猪,就两头粗中间细,有违大字重中间、取雄强的初衷。于明诠的大字中掐头去尾的枯笔,就是翻笔,该法最晚至少出自林散之。
小字写大,有多种方法。王铎基本还是二王法,强调中段和空间分割而已,两头并未十分减弱。康有为用长锋羊毫扫尽二王法,为笔法创新提供了样板,林散之在康有为的基础上变本加厉,终于把长锋羊毫笔法发挥到了极致。
林散之有的,王羲之没有。林散之是至虚,王羲之是至实。林散之是“写意”,王羲之是“工笔”。唯一相同,是都有个“之”。
写大字,最好用长锋羊毫,而长锋羊毫的最好的技法,在林散之手上。
别跟风写圣教,理解墨迹,才能写好刻帖,否则写出周身毛病。
可从笔毫变换幅度大小来区分楷、行、草的不同笔法。楷书少换笔面,欧体行书也是,所以写得多了,会发现笔毫总偏向一侧,笔易坏。米芾行书,尤其是蜀素帖,笔毫变换开始丰富,可谓行书八面出锋之代表。草书,由于弧线多,毛笔向四周强烈摆动,笔毫也就换面频繁。
大草发展脉络:张芝,点画清晰。张旭,点画含混。怀素,较张旭清晰,减弱提按,处于张旭、张芝之间。黄庭坚,加强提按,转折明确,重空间,处于张芝、怀素之间。王铎,提按转折更强化,处于黄庭坚、张芝之间。林散之,推倒重来,混沌“无招”,过张旭古诗四帖和杨疯子神仙起居法帖而无不及。毛泽东,胜在气概,“准书家”们迅即被吓尿。
只会临帖,没资格教别人。偏偏当今很多书法教师,只停留在临帖阶段,甚至临帖都不过关。
用电脑,有做事和放松两种。临帖,只有“做事”一种,一放松,就剩下“自*”了。永远要想着应用,带着目的去临,看哪一点可以用上。帖内一个字,要看成是王羲之,看成一个宇宙,任何一点看,都可看出事儿来,别一上来就想一口吞了。
笔法,重点在方圆、调锋、空间、工具材料,工具材料不同,技法往往变异。要知道多种方法,有包容肚量,随机应变,最后才能“集大成”。
老米“集大成”,没集到颜真卿的拙朴。
卖字,就写别人喜欢的,所谓雅俗共赏。你买我的字,也会挑“漂亮”的,皆大欢喜。说明大家都是俗人。
能卖字,字才真写得好。卖,能保证书写量。字是写出来的。
创作,是每一点画都经过自己检验,表示过关合格,盖章,才能面市。和制造“优质产品”一样。
当我们把关好每一点画,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就不知“都去哪儿了”,我们的耐性得到了锻炼,技术啊境界啊也跟着来了。
创作,是对规律的熟练运用。但不管多么熟练,这过程中都得动脑子,没有轻轻松松就写成功的。规律,是笔法结字章法规律,活的,自己组织,组织得有道理,合法,就成规律。
临到一定程度,就要想着创作。不是临好了,自然会创作,而是要主动去做。小孩走路,就是经过了无数次站立试探。
练习创作,不是做夸张动作,而是根据规律进行自然书写。只要你根据规律去做,就不会写“歪”了。
练习创作,开始要很慢,一个点画,一个字的去做,熟练后,就会快。先“平正”,多借鉴楷法,不是一上来就夸张变形。
字写得好,与速度快慢无关,别看别人写得快,貌似潇洒,要看质量、效果。
掌握规律后,你会发现,你自己写的,和原帖“有得比较”。因为你不是照搬,而是写出不同。各有不同,自然各有所长。
我以前当众写不好,现在当众写得最好。当众写更易调动激情。写字需要压力,卖字、参展,或者找个由头,舒舒服服往往写不好。
点画单薄,往往是缺少圆转,折笔过多,同时粗细对比突然、悬殊。
毛笔开叉,是用笔不当,例如垂直行笔、只用一个笔面、总转中锋等。
好的墨色,透明、不均匀。水与墨分开,分别蘸,稍微调和,保持新鲜感,即写,于生宣上最见效果。
好的墨色,也“可遇不可求”,往往在写了若干字、若干张纸后,笔墨纸才达到最佳状态。
学米芾,可先从早期的淡墨秋山、砂步、法华台等相对平正的帖入手,然后再笤溪、蜀素等,逐渐丰富笔法。
不要想着什么笔笔中锋,笔笔垂直,想都不要想,否则死定了。
翻笔往往会捻管,但不绝对,用碗也行,只要写出效果。
圆的外轮廓,不一定要转笔,有时是笔肚经过即可。
董其昌的点画是史上最敏感的,真如脱兔。
王铎遇上八大,犹如那英遇上宋祖英,自惭形秽。
傅山技术不如王铎,但境界心性似胜一筹。傅山故意缭绕,更感性。王铎招招到位,更理性。傅虚王实。虚,是境界的“直通车”。
二王、宋四家、王铎、董其昌、启功等,都是“见招”的。张旭、吴镇、弘一、林散之,是“无招”的。不管见招无招,做到极致,都是高招。
我是天才论者,写得好,一定要天分,努力当然也要。不过,写得好的人,往往告诫世人:世上没有天才,只有努力。善意谎言,既发扬了谦虚美德,又让没有天分者活得有盼头。
看到,才会写到。审美有两部分:先天、后天。先天的部分,决定风格取向,后天的部分,相当于导航仪,保证你向往“风格”的过程中不迷路。
中国好声音第三季的冠亚军都是各有特色,老帕过于有特色,沙哑像绵羊叫,只能像金农郑板桥之类,属“非主流”。张碧晨既有个性又有共性,大家无疑最喜欢,以后成为“主流”,顺理成章。
通常对空间的理解,近于疏密,只有大的概念,不能落实到细节。除了疏密,还要写出面积、形状、方向等,这些都是对疏密的细化。
记空间、空白处,比记点画形状更有用。从白处反衬出黑处,才知黑的作用、来历。
不要用集字的方式练习创作。集字,是变相临摹。应该根据规律去做。
规律,就是点画应写出哪种形态,应写到什么位置,这些都是有方法的。
要想临得像,只能看一眼写一笔。没有看一眼就能写像的。如是意临,另当别论。
觉得笔法难,是因为笔法难教,难说。本来简单的东西,一说就复杂,不说又以为真那么简单。
写字不是比技术,是比想法,比格调。格调尤其难把握,雅俗因此出现。俗不可医,投胎重来也难根治。
据说信佛的人渐渐长相像佛,字写得好的人,也有个人样。字写得像垃圾的“名人”,不用看,必定长得奇形怪状流里流气。
结字,是处理好分间布白。这个间,可当作房间看,摆设房间,就是结字。这个沙发摆在哪里,这堵墙如何分隔,留出怎样的空白,处理得舒适而有特色等。
内外空白的形状、方向、面积,内外点画的形状和位置,是结字的重点。点画形状和位置恰当了,空白自然就合理,互证的。
处理好上下、左右结构的字空间,让彼此既开又合、既离开又有联系,可大作文章。例如写一个“清”字,左右的联系方式有N种。其一:三点水的第三点伸长,与右侧“青”字联系。其二:三点水不伸长,让“青”字第一横左伸与其联系。其三:让“青”字第三横左伸与三点水联系。等等。
到今天,笔法、章法之各种技法形式都被运用完了,我个人有信心从“结构”方面“杀出重围”。
通过点画位置,组合出结字规律。位置是随时变更的,这个位置变更了,另一个位置要密切配合,也变更,这样就出“规律”。规律是根据一定道理的“创造”,所以是活的。
单字点画位置要服从整体的位置,尤其是与邻近字的点画,要形成规律。下字与上方右侧的字紧密联系,于是整篇不乱。
别人无论写多少字,都不出乱子,正说明别人深谙规律,懂法。你不懂,两个字都写不了。
好字,都是原作精彩,不能看图片。尤其“写意”类,如王镛、沈鹏等人的,必须看原作。仅凭外形图片“欣赏”,难免“难看”,判断失误,原作才知笔墨意趣。
笔墨意趣,近代“画家字”有大贡献,没有石涛吴昌硕黄宾虹齐白石等人的发起或参与,墨法不会如此丰富,写法不会如此“写意”。近代如林散之般的“新法”,不是横空出世的。
长锋羊毫到了林散之,已经发挥到极致,不会再有发展,必须另寻出路,所以,刘彦湖从空间着手,把点画写光滑,便于分割,很高明。
空间分割能体现时代气息,鲍贤伦、刘彦湖,一南一北,引领群论,几成“空间”、“时代”之代表。
印刷品与原作差距大了,在故宫看原作,最不爽的是玻璃把你和原作强行远隔,以致看中秋帖跟看印刷品没了区别。我在北京几年,故宫的藏品基本看完,但还得继续看,每次看都有不同体会。
古人写字,每一笔都是一丝不苟的,写得好,绝非随意和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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