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先于正义

王子庸

                            信仰先于正义

据查，西方最早提出正义观念的当属梭伦，“当时在雅典，各个派别尤其是穷人和富人之间的争斗非常激烈。梭伦清醒地意识到，无论是倾向于富人一边还是穷人一边，正义与和平都是无法实现的；要做到正义，只有在富人和穷人之间不偏不倚。……梭伦毕竟最早在正义概念中引入了‘给一个人以其应得’的含义。”（引自廖申白《西方正义概念：嬗变中的综合》）
梭伦的生活年代是在公元前7-6世纪之间。如果以梭伦为西方正义观念的开先河者的话，那么在远在梭伦之前1400年的公元前2065年，就是在以撒出生的前一年（按：学者考证以撒出生于公元前2066年），亚伯拉罕就在东方璀璨的星空下发出了正义的宣告：“审判全地的主，岂不行公义么？”（《创世记》18：25）此刻游牧的亚伯拉罕正带着他的帐蓬漂流在迦南地的山脊上。
亚伯拉罕所发出的这一声宣告，划破璀璨的夜空，照亮了人类的历史，他使正义与信仰的追求紧紧相连。
其实，远在亚伯拉罕发出对于上帝正义属性的宣告之前几千年，圣经就提到一些被上帝称赞的人，比如以诺和诺亚为“义人”。如果还要往前推，则是创世之初，上帝按着他的形象创造人类，这上帝形象的本质是“真理、仁义与圣洁”，所以正义原来是包括在人类本质中的内容。正义的要求是出于人类本质的内在要求。
而在人类第一次发出对于上帝正义属性的宣告前，上帝自己到迦南地的山脊上去找一个孤独的老人亚伯拉罕，上帝说：“亚伯拉罕必要成为强大的国，地上的万国都必因他得福。我眷顾他，为要叫他吩咐他的众子和他的眷属，遵守我的道，秉公行义，使我所应许亚伯拉罕的话都成就了。”
（《创世记》18：18-19）
圣经在这里指出，亚伯拉罕的后代得以昌盛有赖于他们实践公平与正义，而这是“上帝的道”。
一个信仰者有责任追求正义，因为正义是上帝的属性。但是，正义不是信仰的起点，而信仰是正义的起点。亚伯拉罕在发出对于上帝正义属性的宣告前二十余年，已经凭信心出了迦勒底的吾珥，走上了信仰之路，而二十余年后，他才对正义做重要的宣告。
不仅亚伯拉罕的生平如此。以色列的历史也是这样。当以色列民出埃及，开始他们历史的崭新纪元时。他们是从信仰开始的，上帝带领他的子民走上了信仰自由之路。摩西被上帝差遣对见专//制头子法老：“容我的百姓去”，这是一个毫不妥协的信仰自由的宣告。
当以色列民获得了信仰自由以后，上帝才在西奈山上宣告他的律法。以往，出于对上帝的信心，以色列民的先祖已经发出了对于上帝正义属性的宣告。现在上帝要给他们正义的具体标准。
论到这律法中的正义。圣经说《十诫》的两块法版是上帝亲手用手指头刻在石板上的，那石版坚硬无比。摩西在生命的暮年在《申命记》中重述了这一过程：
9:9  我 上 了 山 ， 要 领 受 两 块 石 版 ， 就 是 耶 和 华 与 你 们 立 约 的 版 。 那 时 我 在 山 上 住 了 四 十 昼 夜 ， 没 有 吃 饭 ， 也 没 有 喝 水 。  
9:10  耶 和 华 把 那 两 块 石 版 交 给 我 ， 是 神 用 指 头 写 的 。 版 上 所 写 的 是 照 耶 和 华 在 大 会 的 日 子 ， 在 山 上 ， 从 火 中 对 你 们 所 说 的 一 切 话 。
上帝用指头亲手刻下十诫这个场景令人深思。我认为可以这样诠释：
A、上帝所启示的律法是明晰的。
B、上帝对于律法中的正义与公平有绝对的要求。。
C、这个要求是出于创造者上帝正义属性，是他对于被造界的要求。
D、这个出于创造者的正义要求一定要在被造界贯彻到底。
因此，作为宇宙君王的上帝制定律法的时候，他要求将他绝对界的正义，彻底贯彻在相对界中，就是人类社会的生活里。
这个绝对正义对于人间正义的要求是信仰者追求正义永不止息的力量泉源。
信仰者追求正义是出于信仰，正义是上帝的绝对命令，那么正义的实践就是他的责任，也关系到上帝的尊荣。同时信仰者追求正义也是出于利害的权衡，因为信仰者知道他和他的国家和福祉有赖于正义的施行。
相比之下，人本的正义观就显得无力。当亚伯拉罕在荒凉的山脊上领受正义的启示之后千载以下，梭伦在繁华的雅典城里思考着什么是正义，他认为正义是“给一个人以其应得”，但是，这个应得的标准是什么呢？梭伦难以有一个具体的标准， “正义的概念在西方虽历经诸多变化，但应得始终是其中的基本涵义。应得可以说是正义概念中的那个正。正就是本体、本身、真实、正确和正当。” （引自廖申白《西方正义概念：嬗变中的综合》），但是，到这里，法律性的正义在被推导到终极之后，就成了一个相对抽象的道德和哲学观念，失去了终极的维系。难免显得无力。
而信仰中的正义，在以色民的历史上，是从对于信仰对象上帝的明确认识开始，这认识出于启示。而正义标准也是从上头赐下来的，人类所扮演的是“上了山，要领受两块石版”的角色。
我曾见过一幅西奈山的图片，那山严峻无比，当上帝在烈火中降临在西奈山上时，摩西是作为信仰者的代表，带着信仰的激情奔向山顶，领受正义绝对而明晰的标准的。
信仰者的正义，不是出于哲人个体的思考，不是出于治国英才个人权衡利弊的推演。信仰者的正义是在一个历史实在发生的事件，对，就是事件！而且是历史的事件，信仰者的代表以色列民全体出席了这个事件，信仰中的正义标准是在选民总体出席的历史实在事件中赐下的。圣经如是记载那个事件：

19:1  以 色 列 人 出 埃 及 地 以 后 ， 满 了 三 个 月 的 那 一 天 ， 就 来 到 西 乃 的 旷 野 。  
19:16  到 了 第 三 天 早 晨 ， 在 山 上 有 雷 轰 ， 闪 电 ， 和 密 云 ， 并 且 角 声 甚 大 ， 营 中 的 百 姓 尽 都 发 颤 。  
19:17  摩 西 率 领 百 姓 出 营 迎 接 神 ， 都 站 在 山 下 。  
19:18  西 乃 全 山 冒 烟 ， 因 为 耶 和 华 在 火 中 降 于 山 上 。 山 的 烟 气 上 腾 ， 如 烧 窑 一 般 ， 遍 山 大 大 地 震 动 。  
19:19  角 声 渐 渐 地 高 而 又 高 ， 摩 西 就 说 话 ， 神 有 声 音 答 应 他 。  
19:20  耶 和 华 降 临 在 西 乃 山 顶 上 ， 耶 和 华 召 摩 西 上 山 顶 ， 摩 西 就 上 去 。（《出埃及记》）
基督教信仰追求正义，因为正义之上有上帝属天的威严，所以这个正义在社会中实践出来的时候也带着属天的庄严：
正如诗篇所歌唱的：
36:5 耶和华阿，你的慈爱，上及诸天。你的信实，达到穹苍。
36:6 你的公义，好像高山。你的判断，如同深渊。耶和华阿，人民牲畜，你都救护。
因此：今日在中国，作为信仰者，我们应当承认我们在上帝面前所犯的罪。承认我们缺少公平、正义与仁爱，不少的同胞被冤屈，还有一些人生活在贫穷和苦难当中。承认基督徒对同胞的苦难没有足够的同情，在公正与社会关怀方面没有尽上责任。
在表达对于那些为正义而抗争的朋友们的尊重和敬佩之余。作为信仰者，我所祈祷的是，这个国家有奠基于信仰之上的正义，也有奠基于正义之上的和平。

2006-2-13

王子庸

作者：江登兴
出处：世纪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