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法在线

 找回密码
注册
查看: 11007|回复: 12

徐晉如:紅朝士林見聞録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9-5-8 15:25: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胡段子之一(胡馬)

張叢碧癖於海棠,每嵗海棠花開,例赴天津賞花填詞。丙午之難,不復更為此遊。其時北京中醫學院有海棠數本,亦饒丰致,某氏遂邀叢碧往遊。行至半途,叢碧内急難耐,便於街邊大解。某氏後語人云:此眞名士也。
 楼主| 发表于 2009-5-8 15:26:41 | 显示全部楼层
天風閣主人,詞學白石老仙,而野雲孤飛,極致清空,又頗與玉田為近。先生早嵗過七里瀧,有浪淘沙詞紀云:萬象挂空明,秋欲三更。短篷搖夢過江城。可惜層樓無鐵笛,負我詩成。  杯酒勸長庚,高詠誰聽?當頭河漢任縱橫。一雁不飛鍾未動,衹有灘聲。先生晚年語諸弟子曰:余易簀時,汝等幸無落淚,但於余耳畔誦此闋,余當含笑而瞑。後諸弟子果誦此闋為先生送行。嗟乎詞仙,今世尙復能見斯人乎?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德清俞氏亦僅四世,四世中亦僅三人。三人者,春在堂主人之經學、俞探花之辞章、小俞先生之紅學,皆足自立。小俞先生不甚依傍家學,冠年篤好新文學,一生鍾情磨調,年且八十,尙以假嗓唱《遊園》之春香。磨調素分清曲與劇曲,小俞先生所為者,清曲也。寒柳堂詩:“塗脂抹粉厚幾許,欲改衰翁成奼女”,知定不為小俞先生而發。



平伯晚年邋蹋,泗流,恒以中山裝袖口抹拭,久之袖口有若油浸。



周玉言雖出身寒微,而平素最以風流自喜。負笈燕京時,亦儼儼然一浊世佳公子也。才人性狡,自古卽然,玉言尤甚。嘗私拟曹雪芹詩,流佈在外,又故作玄虛之論,吳子臧遂信焉,詳為箋説,卒為天下笑。子臧銜之終身。予聞而嘆曰:予輩知識分子,所應仇恨者惟愚昧、卑賤二者,餘皆閑氣,殊可不必也。况子臧與玉言,同出燕大者耶?



沈從文嘗云:丁玲摽梅之年,醜似無鹽,而亂若武曌。予觀今世女作家,亦可想見前輩風流也。然毛郎深愛賞此抵得三千毛瑟精兵之文小姐,有洞中開宴會,款待出牢人之句,紀初會也。紅羊之嵗,丁亦不免,後有客問曰:汝恨毛郎否?丁答曰:吾不恨也。其愛我不得,故令人辱折我,吾何恨耶?



黃葯眠先生藏有武英殿本二十四史一部,宣紙精印,美雅絶倫,丙午刧起,先生恐是書燔於秦火,乃忍痛轉讓。初議定二十圓,而買方還至十六圓,出卡車一部運走。後遂不知所終。嗚呼,我知黃公,醫卻眼前疮,剜卻心頭肉矣!



紅朝最重出身。任二北以前朝鉅公胡氏記室,遂不得用。流寓四川,至鬻花生米度日。文革後應博學鴻詞召,入翰林院,以性耿介忤人,又當行。維揚,二北桑梓地也,欲終老焉。先是,二北有祖屋數椽,土改時已為新民所據,二北索而不得。將去長安,買草席一方,語友人曰:若不索回祖業,有死而已。後果席其門,宿焉。有司不能堪,終以完璧歸之。



予嚮於清園時,受公文寫作之業,教習者誰?中文系黨委書記孫公也。孫公衡文,必主通達,嘗戒諸生,慎勿為無人能解之洋八股。予初不知洋八股為何物,後李慎之先生語我云:“儂曉得汪暉不啦?予讀其中文論著,慨其文字艱澀,以為必有獨知之慮者,及見其英文論文,則駭其淺薄也。”予始知洋八股者,唬人術耳。



西諺云僕人眼中無偉人,東土何嘗不然。紅朝十年,嵗大饑,有官保奉諭示陳義寧曰:若!當戴德!今領導恩及汝,日供牛乳一支。義寧曰:吾妻兒亦需牛乳,其如之何?官保後常以語人,且笑曰:“盲鬼,咁資産!”資産,北言資産階級生活方式。



三十年代清華園梓有《清華周刊》,存世甚眇,惟清華圖書館尙存全帙。頃有張玲霞氏拋心於茲,遂成一專著。或謂:此刊當時實一尋常之學生刊物耳,何研究價值之有?然當時藉藉無名之作者,後多成享譽世界之名家,卽黃公度詞,傳世無多,亦有賴此刊而存天壤者。此刊之眞價,何待言耶?主其政者,則中文系學生蔣南翔。南翔少年即抱澄清之志,潛入馬黨,鼎革後長校清華,嗣遷教育部主事。蔣贅於吳氏,吳氏父,涇陽吳宓也,曾任清華研究院國學門主任、清華西洋文學系主任等職,時為西南師院教授。南翔欲涇陽返京,許以重建清華西洋文學系,涇陽報曰:汝今私於我,非汝眞欲行此道也。不果行。時上有言:大學我看還是要辦的,但首先是理工科大學。涇陽定知蔣必不能踐言也。



孫公軼青,久歷官場,曾任中國青年報社社長、國家文物局局長,二品大員也。素親翰墨,復喜附庸詩賦,致仕後膺任中華詩詞學會會長。倡文藝服務大眾,詩詞必須通俗之說,嘗謂古今第一好詩非李白《靜夜思》莫屬。有句頌十五大云:小康奔嚮大康門。其不知小康出諸《禮運》,與大同對也。予嘗駭蕭艾教授不知靜安“誰能妄把平成業,換卻平生萬首詩”之平成出諸《尙書》,反引“君王忍把平陳業,衹換雷塘數畝田”證平成必為平陳之誤,今孫會長之謬,尤出人意表矣。



言慧珠訪日回國,曾致送文懷沙襪子一雙,送襪,東國之俗也。文卻於辦公室洋洋自得,炫云:“言慧珠言老板,梅蘭芳的弟子,從日本給我帶回一雙襪子,你們知道是什么意思嗎?——你蹂躪我吧!你踐踏我吧!”



人謂文懷沙以“反老大哥思想罪”入獄,又謂其在獄中拒入梁效,且報以詩云:“沙翁敬謝李龜年,無尾乞搖女主前。九死甘心了江壑,不隨雞犬上青天。”此詩每句第六字連讀,則為“龜主江青”也。據云至今懸於文家書房。然此事純係文氏自造,卽古史辨學派所謂層累之歷史也。文氏入獄,實以售祕藥於黨政要員,徒見伐身,未收演蝶兒之妙,終至罹禍。又迷奸青年藝術學院女生,數罪並發。實自取之耳。文氏年過九十,猶自色心不減。頃見其預某會,端坐主席臺上,一手持話筒,一手猶摩搓身側女主持香肩不已。



何新八十年代以沈昌文薦,暴得大名,有《諸神的起源》一書,附會燭龍為北極光,可足發喙。(其餘荒唐可駭之論尙多,余不能一一省記。)又謂魏連殳是中國第一個多餘人。其善於投機,往往如是。而青年多乏智識,遂奉為偶像。何新以白丁而入翰林院,卽此一端,可證“卑賤者最聰明”之語,非妄發也。其時李澤厚編修謂其學粗疏,何新便於翰林院張大字報,云汝再敢妄議,我必手刃汝。澤厚經紅羊之刧,已成驚弓之鴈,餘子亦無人敢面折之,何新氣焰,遂不可一世。何新後充國史館,余友閔公同其行。閔公嘗語之云:汝之學博,夫文學也,美學也,余不能解,惟歷史學,汝一無所知。何但為白眼,亦莫可奈何。余友李公入國史館時,何已青紫在身,離去多日,李公於館中假書,竟屢見缺頁,人皆曰:此必何新所為也。



當八九前何氏名最盛時,有北師大女生某,曾至其家,入座未二分鐘,何即前索吻,女生奪路而出,返校,大哭不已。



初,何新所姘者為一打字小姐,頃則《漢武大帝》之导演胡玫也。



都城之内,何氏惡名人皆聞之,而尤以膽壯为甚。蓋其無不敢言說之語,無不敢繕冩之書,無不敢爲作之學問。若無所懼者。然何氏眞無懼耶?否!風聞何氏素不敢夜行,何也?殆畏剥皮拆骨者再!(打邊鼓補)



南開寧公宗一,情種也。素治《紅樓夢》,亦栩栩然紅樓夢中人物。知天命之年,猶且與一雙十年華之女生相戀,女家不欲與之,二人遂仰藥殉情,幸為人救挽得免。



吾鄉戴公文葆,早年畢業於復旦,後入三聯書店,當世有數之出版家也。然戴公每聞人談沈昌文,必切齒曰:此人流氓。一日予晤沈昌文,偶有客笑問:頃於潘家園見三聯老檔多宗,寧無公當年揭發告密之件乎?沈則恬然自得,若無其事。



沈以上海百樂門應門小廝,而為《讀書》之主編,其際遇之奇,又過於何新。沈為何父執,何之得意,沈實予力焉,然沈亦曰:何新眞流氓。



吳則虞先生嫻於經子,實則詞學亦足名家。中華書局所出清眞集、山中白云詞,校讎之任,皆先生為之。至其己作,亦復清麗可喜。先生皖人,而自云一生低首服湘人,故其令坦卽湘人也。



世知何新嘗迻譯培根《論人生》,以爲必會通中西者,不知何新素不解娵隅。所謂迻譯,非就原文譯出,迺就水天同先生全譯本,删繁就簡,若小學生“用自己的話復述”者。試舉書中《論青年與老年》篇一節於下:「青年人在執行或經營某事的時候,常常所包攬的比所能辦到的多,所激起的比所能平伏的多;一下就飛到目的上去,而不顧慮手段和程度;荒荒唐唐地追逐某種偶然遇見的主義;輕於革新,而革新這種舉動是會引起新的不便來的;在起始就用極端的補救之法;並且(這是把一切的錯誤都加重一倍的)不肯承認或挽救錯誤,就好像一匹訓練不足的馬一樣,既不肯停,也不肯轉。有年歲的人過於喜歡反對別人,商量事務商量得過久,冒險過少,後悔太快,並且很少把事務推進到十分徹底的地步的;反之,衹要有點稀鬆平常的成功,他們就很滿足了。」(水譯本155頁)何譯如下:「青年的性格如同一匹不羈的野馬,藐視既往,目空一切,好走極端。勇於革新而不去估量實際的條件和可能性,結果常因浮躁而改革不成卻招致更大的禍患。老年人則正相反。他們常常滿足於困守已成之局,思考多於行動,議論多於果斷。為了事後不後悔,寧肯事前不冒險。」(何譯本59頁)則知何全未見原文,所謂譯文,實從水譯檃括而出。惟何於其《譯者的話》中云:“對於今天的讀者來說,水先生那個譯本中的譯筆可能略微古奧了一些。但筆者在重譯的過程中,還是從水先生的譯文中受益非淺的。”或其時天良猶未全泯,尙内疚神明歟?



又有瑞士人布克哈特《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一著,署名何新譯。然此何新非彼何新也。聞有客問何新:汝非譯《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者乎?何卽嘿然受之。



曩於《文學自由談》見謝冕來信駁某公指其文中用錯成語,畧謂:予學問若何,自有公斷。然則謝冕究有何學問,余不能知也。或語余:謝靠三篇論文喫一輩子,卽俗所謂“三個崛起”也。余因悟《銀翹集》中“偶見紅顔仍崛起”句,實指謝冕而言。(按:楊憲益先生譯才當世第一,餘事為文史研究,有《譯餘偶拾》,樸學鉅著也。詩集名《銀翹集》,有報嚴文井贈蛤蚧酒詩:早知蛤蚧壯元陽,妻老敦倫事久忘。偶見紅顔仍崛起,自慚白髪尙能狂……云云,自注,崛起句,謂新詩人高呼三個崛起也。)



余在北監之學弟某,初,徇眾謁錢公理群,諸生皆問文學、問理想,惟生問:先生以為我當不當入黨?錢倉卒無以應之,但曰今天天氣矣。黨義一科,生繳論文,歷數成祖之辜,而心眷太祖(按華氏為建文),若不能已,洋洋灑灑,幾數萬言。某日義憤塡膺,語余曰:知識分子太骯臟了!余驚問其故,彼云:周國平的老婆竟然嫁給陳鼓應了!余駭其就讀哲學系,不知陳鼓應與陳嘉映之為二人。



文聯張主席鍥,素性風流自喜,耳順之年,仍作《上海灘》中許文強之大包頭,亦西門、未央儔也。予嘗於地攤見其文集,無一篇非垃圾,迺深慨曰:“一個人寫一篇垃圾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寫垃圾,不寫好文章,這纔是最難最難的啊!”十年前其女正讀初中,有成語不知出處,時嚴家炎過訪,卽以告之。主席訕訕然謝,而銜之入骨,每與人言此事,必曰:學者,就是有學問。然而學者雖有學問,靈性必為學問所汩滅。



錢鍾書嘗致書吳忠匡教授云:尊詩賢於趙釘鉸、郭打油遠矣。唐胡令能以負局鎪釘為業,感夢能詩,時稱胡釘鉸,亦張打油之倫亞。錢公所指,則為紅朝二鉅公也。余在安慶,同行皆入趙釘鉸故居參觀,以為翰林舊府,必助文興,予則心鄙其人士行蕪穢,明信空王,暗參歡喜,拒不入其門。



郭打油少年為新文學開山,蔑視舊道德,崇尙性自由,曾因花柳病而累及其下堂妾安娜。晚年歸樂山掃墓,竟曰:男某率妻某某、妾某某、某某同拜。至此舊道德又獲完全之勝利矣。



某新詩人,不知誰氏子也,95年初冬,著長衫馬褂,瓜皮帽,留辮子,步入清華西門之萬泉河中,且行且除帽、剪髪、逐一脫衣直至全裸,便於河水中非法出精。河上早備數十境外媒體記者,“記錄這一後現代主義的行為藝術”。詩人旋以此入德國籍矣。



當九十年代末,予友李公洪巖、范公旭侖考證錢鍾書留學英國,決不可能獲副博士之蘇聯學位,又謂楊絳《錢鍾書與〈圍城〉》非信史,楊便致電丁關根同志哭訴,請將李、范書銷禁。令遂行。而中書君身後,楊絳終不得不推翻昨日之我,承認錢所戴者為學士帽,而非蘇聯友好援助英聯邦之副博士帽也。



棣之師嘗謂,錢鍾書心中孫柔嘉必係楊絳無疑,而必語之云:汝卽唐曉芙了。唉,在敵人眼皮底下幹革命,用句京戲詞兒說:忒亦地辛苦了!



孔凡章先生,詩壇之通天教主也,門下弟子眾多,佳者亦頗不少,時號孔門。余至友劉公夢芙,卽孔門大弟子也。門主素不喜《紅樓夢》,更不喜紅學,嘗從容語馮其庸云:你們這些搞紅學的,是不是連林黛玉什麼時候來月經都要研究?



余曾於周曉川師處見其抄錄方重禹作《四皓新詠》:「一、貞元三策記當年,又見西宮侍講筵。莫信批儒反戈擊,棲棲南子是心傳。二、詩人盲目爾盲心,白首終慚魯迅箴,一卷離騷進天后,翻成一曲雨鈴霖。三、射影含沙罵孔丘,謗書筦鑰護奸謀,先生熟讀隋唐史,本紀何曾記武周?四、進講唐詩侍黛螺,北京重唱老情歌。義山未脫撏扯厄,拉入申韓更奈何!」四皓者,馮友蘭、魏建功、周一良、林庚四教授也。余傑《火與冰》云:「把江青捧為鳳凰的,是馮友蘭;為江青講《離騷》的,是魏建功;積極批林批孔的,是周一良;為江青講李商隱是法家的,是林庚。」即四詩本事也。然予不知當日之猶大,有何資格刺四皓也。



周一良有閑章一方,云:“書生上了毛澤東當”。



昔彊村纳一妾,取名“抱贤”。或有不解其故者,询之,答曰:无甚,亦自名为“贤”耳。(無事三分醉補)



朱庸齋祖師貌俊朗不凡,曾眷於汪兆銘之女,《分春館詞》中有《燭影搖紅》一闋,卽詠其事也。詞云:“碎雨黃昏,倩誰偷喚春魂轉。亞階紅白盡辭枝,向晚餘寒淺。清夢人間易斷。最難消、啼鵑又遍。傷心重過,綺戶朱門,風花盈面。    翠管銀船,當時肯放韶光賤。一春心事水東西,流恨天涯遠。愁裏年華自換。費憑高、相思淚眼。暮雲過後,未了重陰,閑簾休捲。”



京俗呼嫁夷人者為扛洋槍的。九三年海上某名校曾查出十二對男女共處一室,行無遮大會。男皆夷人。後檢出此十二女子同罹艾滋之疾。校方欲以開除學籍論處,十二女子謂:汝敢行之,我等卽於學校旁長住,逢男人便勾引。校方不能堪,遂各予畢業證書,戒其返鄉迺已。噫,扛洋槍的之寡廉鮮恥一至於斯,亦幾希矣。



余在北大之學長王公,性滑稽,嘗云:吾知張也之前身必為張南皮也!按《說文》:也,女陰也。段金壇注:此本無可疑者,而淺者妄疑之。鳴呼,南皮公豈唱走進新時代輩耶?



黃公延復,海內外共知之清華校史研究專家,自謂以一人敵一室。一室者,官辦之清華校史研究室也。余在清華日,中文系辦有《清華中文報》,主編則屠兄曉光,王兄洪波亦予其事焉。時洪波兄問黃公何謂大師,黃公從容曰:予心目中大師,必有第一流思想、第一流學問、第一流之文采而後可。仿佛其人者,其梁啟超王國維陳寅恪與?洪波遂直錄之。不意此語竟致使《清華中文報》停刊整頓,聞校黨委開會痛批黃公,有某公曰:黃延復眼中,寧有吾輩耶?又傳達:此後校內任何刊物,不得刊載黃延復文章,雖片紙隻字,亦不許用。後清華九十華誕,校報擬紹介清華風物,又非黃公文字不可。黃公見主事者,因笑曰:汝不言乎,黃某雖片言隻字,亦不得流佈在外,今何前倨而後恭耶?主事者但訕笑而已。



文學評論家白某以與韓寒罵仗而為世所聞。予知白氏,則稍早於是。白某素昵於蘇州戴女作,魚雁相傳,未嘗有間。偶以電腦病毒相侵,閨閫之言,遂流於外。白有贈戴之作云:我的手拉著你的手,我的口對著你的口……或曰信天游體也。予友張子,閱而嘆曰:不意白公年高體衰,語言暴力猶若是之生猛!



向日《北京娛樂信報》載,某Z姓女星出自風塵,其時趙薇著日本軍旗裝事方熾,世咸以Z卽趙。不知趙薇乃正途出身,更不知七十年代人之夢中情人蓉兒,竟為昔日杭城坐葷臺之小姐。我若為金庸,寧不如吞蒼蠅哉!



昔朱淑眞有句云:“嬌癡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懷”,已啟人詆訾,今日女作家所為小說,放蕩越情之處,有甚於此者遠矣,而世無衛道之士一為蕩滌,思之可嘆。今屆作協,入值樞密之婦人者六,皆善性描寫,時號曰六必居。亦可謂謔而近虐矣。



近聞陳染女士所狎者為一人高馬大虎背熊腰之女司機,人前但呼曰表姐。不知當日陳氏亦有所歡,歡則北師大某君。某君時受業於棣之師之門,偶擕陳女士詩作謁師,師云:咦,此女子甚可畏也!次日某君卽與陳氏絕!



北大女詩人YN,早年自費出版詩集,倩謝冕為序,遂得不予統考,經面試直昇北大文史哲實驗班。彼在北大日,素常喜箕坐,雖露底褲,無嫌焉。余頗引以為笑談之助。後予友張子道此女面試時情事甚詳。云:YN入京,宿於先鋒小說家QHD家。Q欲享之,而YN委曲不肯就,曰:“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哥哥和妹妹怎能幹這種事呢?這樣吧,我給你用嘴吧。”



新文化運動起,新潮青年咸與維新,惟黉舍講習,仍多以舊學授群生。紅朝定鼎後,百舊俱「新」,卽大學中文系之課堂,亦皆以新文學為主,新進監生,無不視舊文學為骸骨,惡之欲其死。蓋當日上庠,非根正苗紅則不納,此輩素無根基,故覺新文學較易入人耳。費師振剛,時從王公瑤遊,獨好古敏求,異於時輩,王公遂以「費老」呼之。



予嘗謂凡操北京土話者必無眞學問,此雖獨斷之言而屢屢驗之,予友劉錚頗韙予言,亦未知何故。黔之陳,嘗注韓蘇詩者,有子不能克紹箕裘,卽滿口京腔,殊可厭也。予曾聞之曰:你説余秋雨没有學問嗎?他學問大着呢!人家是聰明人,知道做純學問没錢,他做純學問做不好?要做,做得好着呢!可人家聰明!又嘗有翰林編修劉小偉,與予同預國際金庸小説研討會,詰予曰:您説賈寳玉搞同性恋,您是瞧見了還是考證出來的啊?予曰:此查先生所云。彼迺頽然就座。先是,劉潛知予出蓝田門下,卽於大庭中痛詈予師,謂其道德敗壞。予怒曰:對子罵父,是為無禮,汝尙是人否?故詰予者,欲以報予,而卒長見笑於大方之家。



昔年上海京劇院編排有新編歷史劇《曹操與楊修》,晉京演出,各大學皆有贈票。余時任清華京崑協會秘書長,故亦預焉。余觀此劇,駭其花臉竟唱南梆子,自餘殊不必論矣。翌日,余之同班同學某,道逢余,盛道斯劇服飾燈光之奇美,劇情之跌宕,矛盾沖突之激烈,余曰:汝不懂戲。不顧而去。又數日,上海京劇院假座人民大學,邀各校學生座談,清華又推余赴會。會上余痛詆該劇,北大與會二君,與余爭執不下。越明年,余轉學北監,復與二君逢,余為二君養廉恥,不欲言之,二君則自承當日之謬也。蓋二君初受業北大駱正教授之門,便為其導入歧途,頃以吾友張衛東先生每週赴北大義務教戲,始稍知舊劇門徑。駱正於北大開壇多年,謬種流傳,害人不淺。嘗於書肆睹其《中國京劇二十講》,淺薄幼稚已極。



戲曲電影《群英會》、《借東風》之拍攝,識者咸以為京劇形製已頗遭割裂,不知今之傳世版本,亦是葉公盛蘭鬥爭得來。導演陳懷皚,卽陳凱歌之先考,強不知以為知,如起霸諸節,並欲橫加刪削,眾不能堪,而無敢言者。獨葉公以指戟之,詈曰:“孫子!你丫懂戲嗎?”魯殿靈光,遂得賴以保留。馬連良私語葉曰:“四弟,你今兒可給咱大家伙兒都出了口惡氣!”



八十年代,新潮藝術家於傳統戲曲反頗垂注,如今日白先勇之屬目崑曲然。有藝術家某,作《南腔北調大匯唱》,遍邀京師名流,一時滿座諛言,獨張君秋云:你們搞的什麼南腔北調大匯唱,咱也不懂。但是,我們現在喫飯放的背景音樂,京劇裡叫《哭皇天》,那是死人用的!



某文獻大家,渠生前所出單行本,久絕其版,中華書局近為其出文集,洵學界幸事也。惟此公有斷袖之癖,門下男研究生,往往遭其強吻。

箋:此文藝學教授號曰和諧美學家。周LX。



某女碩士畢業時,其師對她說:你出去後,千萬不可說你是我的學生。因為你讀我的研究生,是你考進來後學校安排給我的,不是我要招你的。你這麼差的學生,我根本就不想要,但我沒有辦法。所以,我不承認你是我的學生,你也不可說我是你的老師。後來,此女碩士考取了金庸的第一個博士生。她也的確不敢對人說,她是某老師指導的研究生。



劉叔雅先生執教於西南聯大,任教授。時沈從文以小說暴得大名,亦為西南聯大聘為教授。叔雅先生聞而怒曰:陳寅恪是教授,每個月該拿四百塊,我劉文典也是教授,每個月該拿四十塊,朱自清,每個月該拿四塊,至於沈教授,連四毛錢都不該給他!又一日,防空警報甚急,叔雅先生亦隨諸生奔跑躲避,道逢沈,叔雅先生遂立而詈曰:我跑,是為了保存國粹,學生跑,是為了民族的將來,你這該死的,你跑什麼!



蜀詩人楊啟宇云:中國在歷史的每一個關鍵時期,都是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名主持陳魯豫,於“中央二臺”采訪名流,一時有“平生不識陳魯豫,便稱英雄也枉然”之説。或有自以為名流者、欲為名流者,趋之若東海逐臭之夫。丙戌年魯豫議訪黃公苗子,黃公本在兩可間,其妻郁風曰:吾觀其人,身量甚小而厥首至鉅,殊非人類,吾不允也。兹議遂寢。



吳小姐虹飛,當今有數之娱記也,更曾榮膺“無良記者”稱號,比來更因黄吳之戰,聲名大噪。憶在清華日,吳小姐有小説一篇,通篇囈語,毫無情節可言,余不能卒讀,謂其“無内容”,時文學社社长顔濤正色曰:“有——内容!”十一年後,余偶憶此,遂並志於是,但默誦定庵詩“天教僞體領風花”而已。



蔣慶者,今世之僞儒也。廣安朝,蔣子流宕京師,以策動學生運動为業。時蔣生信耶教,其於儒學,固無所知也。後事泄逃逋,亡匿川大某博士家。乃語博士,云倘天假以年,自當致力儒學。博士云:汝眞欲治儒學,第一不得以宗教视之,第二不得倡專製,第三不可不反康姆囿你之末。而今日蔣慶之爲儒業,莫不反博士之誡而行之。



范曾就學於中央美院,時將畢業,美院成例,凡畢業生例須交作品一幅。范曾繪事已畢,則每日潛伺於恭門府花園外,冀得郭樂山一言之褒。樂山素以通天教主自命,乃親爲題筆書數語以志其端。范曾遂以此幅呈彼師。師見之極不忿,而亦無可奈何。范氏之得名,蓋多類此。



2006-10-2
 楼主| 发表于 2009-5-8 15:27:11 | 显示全部楼层
紅朝士林見聞録卷之中(徐晉如)
 楼主| 发表于 2009-5-8 15:27:32 | 显示全部楼层
盧師永璘視事北大中文系時,有流浪者某,不衫不履,道中截師,睥睨曰:若!幸予余三分鐘,閲余説部第一頁,若必延余為教習,惟余非碩士生不授也。盧師徐曰:汝或眞有才,然吾校自有章程,如之奈何?對曰:何沈從文便延之耶?盧師倉卒無以應。予聞而笑曰:師何不答:那是在萬惡的舊社會?



余友張公,雅部之伶人也。丁丑年新正,與余同觀新年京劇晚會,李勝素出場,余等皆目不轉瞬,張公見之,撫頷而嘆,曰:咱這模樣是不行了,下輩子啊,咱也託生為美女,把劉忠德、高占祥這些色鬼都迷死!



北大圖書館藏何新《諸神的起源》一著,内插印混沌(見莊子知北遊)之圖,頗有遼東白豕之態。圖上則有學生以鋼筆大書三字,曰:“吳樹青”。吳樹青者,向日中國人民大學之副校長,己巳秋來長北大者。樹青既踐祚,推行洗澡用澡票,出操領操票,打開水用開水票,迺得嘉名曰吳三票。



五十年來,左派專政右派,可謂司空見慣渾閑事,乃右派竟能專政左派,此事僅見諸北師大。反正後,有司議立博士生導師制,惟首重根正苗紅無歷史污點者,故張公岱年竟先馮公芝生一年。郭公預衡,依例亦當膺首届之選,不意启功、黃藥眠諸右派堅不允之,此事遂終作罷論。終郭任教之年,不能為博導也。



有北大邊緣人柳哲者,必謂其為柳下惠後人,又謂其為中國之“和聖”。予聞央視某美女主播,於大疫之歲成功上位。惟妾雖絲蘿,難託喬木,小姑獨處,摽梅無期。嘗與吾友劉君一見傾心,便欲自薦枕席,而神女有心,襄王無夢,惟餘嗟嘆而已。劉君眞今世之柳下惠也。柳哲先生若知之,不當呼劉君為祖宗耶?劉君者,《走向共和》之制片也。



朱德熙先生性保守,偶見女生衣著暴露,必厲辭呵責之。噫,是亦過矣!



臺灣南氏懷瑾,不學無術而善欺世盗名。德宗朝,充祕使,游辯兩地。德宗嘗以為杜月笙一類人物,及讀南書,迺喟然嘆曰:杜月笙何得比諸南老!鳴呼!宜其為俗所嗜也!



名博盡心,早年曅業自某海關學校,常以不入名庠為恨。故自北師大研究生班結業,復倩人代作論文,並薦於某核心期刊,遂得預考博士生試。博士既將卒業,復又申請博士後。此女早歲頗得張中行輩賞,吳祖光許之八字考語曰“明眸皓齒玉立婷婷”者也。余則以為酷肖《英雄無敵2》中之美杜莎。嘗有吳壽松者,贈之聯,曰:“能叫老頭都入彀,可憐小姐未成家”,吳亦老頭也。余有詩詠之云:“少女最長游擊戰,老頭爭作護花鈴。臀波乳浪原無價,況有紅鉛未絶經。”後數年,彼謁吳小如氏,贈其所著小女人散文若干册、小女人詩詞若干册。既辭出,吾友周穆復至吳所。坐談移時,周穆亦辭,吳氏語周穆曰:“頃有文盲來,贈余垃圾一包,汝下樓時,可為余抛之也。”



盡心女博有詩云:“我是多情天上客,人間隨處種相思”,頗蒙舒蕪愛賞。或曰,此詩初作“君是多情天上客,人間隨處種相思”,為贈魏新河之作,魏業飛行員,天上云云,蓋有實指也。余初未識星河,以女博故,遂輕之。後讀其詞,開卷“種就愁根那便休,常時每誓絕前游”二句,即聳然動容,始知魏實性情中人也。



何公琳儀,今世樸學鉅子也。木訥剛毅,方正狷介,仁人君子行也。而生具至性。初在東北,前妻欲自出,公苦挽,不顧。公心灰意冷之餘,即隻身赴皖省。當行,發數十載之藏書而盡售之,蓋不欲更作夢窗偷展之憶也。初出價三萬,後為韓國某氏以二萬得之。噫!此韓人,亦忍人也!



學部嘗有令,凡博導,例須有國家課題,不然卽裭其資格。黃克劍先生遂語有司:“吾不能也!汝可徑裭之也。吾猶貞女,十年不字,汝必欲強余字之,可乎?”有司無柰,衹得法外開恩一綫也。



杨叔子者,華中理工大學老校長也。以工程院院士而篤好人文。又親翰墨、喜詩詞,更膺瑜珈詩社社長之職。惟所作尙不脱老幹習氣。己卯年聯合清華北大中華詩詞學會,舉辦“世紀頌”詩詞大賽。有詩人參賽作品題曰《郎君新購摩托車》,蓋七絶也。余省記其結二句曰:撩起衣裙登後座,抱郎腰杆貼郎胸。每以語人,一座皆大笑。



拙集原有《無聊的張中行,無恥的吳祖光》一文,後自删去。故今行世之本無之。蓋亦為賢者諱爾。當吳殁前數月,於三聯書店大罵毛賊,故余筆下特寬一綫也。



北大中文系招研究生,最難者厥在大綜合,時號鐵門限,而能跨此鐵門限者,多非北大本校學生,以彼等素喫不得苦也。惟入得門限者,多非學問中人,近年學風敗壞、學術日趋平庸,招研遴選之政,不得不任其咎也。此鐵門限,即留學生亦不得免。故每歲招研前,必有留學生高其束脩,延師家教。所延者若為出卷人,則多能輕易中式。此或亦潛規則之一型乎?某年,竟有韓國留學生大綜合得满分,吾師某,閲卷者也,擲筆嘆曰:為此生做家教之人,其尙复有良心乎?



樓宇烈著《中國人的品格》一書,有人轉一册與某公。是書裝幀甚惡,某公一瞥後,便抛置一旁,曰:不意别來竟寫什麽《中國格格》!



金公應熙,嶺南有數之史學家也。以香港史之研究最足傳世。金公早歲受業義寧陳氏,後以信膺馬列故,不復更傳其學統。惟金公亦癖於詩,據云唐詩能記誦者有二萬餘首。洵可駭也。曾慕一盘姓女生,思之不得,但口誦義山詩“若是曉珠明又定,一生長對水晶盘”以消永日。義山詩用漢趙飛燕躡水晶盘,作掌上舞之典。惟此盘姓女生體態豐盈,如於水晶盘上作掌上舞,吾恐非五丁力士,不能承舉也!



余向在清華時曾入文學社,轉校後不復有此雅致。清華文學社可記者有二事。一為詩探索主編劉文玉,來清華座談,有同學前與之探討疑義,劉云:“要是我還記得你的話,我回去寄本書給你。”二則名詩人俞心焦,日蹭飯於兹,余亦偶與之相盘桓。此君眼中甚有睥睨之意,余初甚異之,後知其以與人相毆,遂致眇一目,故視人每不正視爾。此君極崇拜毛主席,七年前以威逼行奸而入獄,計其刑期,今年當出獄矣。



中書君一生未收弟子,人或怪而問焉。則曰:研究生非欲利用我者,便為欲害我者。



王主編干,創作、評論兩棲之實力人物也。此君咸豬手之名,著於京城。室有靚女,則必摸之。蓋深諳女性心理,料其不敢聲張爾。某次文代會,又竟大施祿山之爪,不意靚女良人亦在,當場飽以老拳,王主編自知理亏,不敢還手,不一時血流一地。



又有白氏子者,文革後嘗著電影劇本,有臺詞曰:“爸爸,你愛這個國家,可是這個國家愛你嗎?”成祖聞而不悅,欲殺之,而不果下令。但此人遂以此聲名藉甚。乃卽以為資本,迭行奸騙,八十年代清理精神污染,此人遭傳訊,彼不知其為我黨例行傳喚,乃誤以為東窗事發,主動交待與有床笫之歡之文學女青年四十餘名。二十餘年過去,彈指一揮間。世竟以受難者目之,不亦謬之甚矣!



有新詩人黃某,於網路發帖,求為富婆入幕之賓,遂得文化賤客之號。不知白洋淀派名詩人芒克,專靠北京電影學院女生包養以維持生計,芒克所住之房、所駕之車、所用之物,莫一而非諸女生為謀之,黃某若知,不當瞠乎後塵乎?



劉寄廬先生曰:西人之以巩俐為美也,亦猶中土人物,讀《茶花女》、《飄》而善之,曰:吾今眞見大著作矣!



余嘗與臺灣名伶奶茶同車,予座側則奶茶助理葉氏焉。予友時方著納蘭公子劇本,予因問葉氏:奶茶素演時裝劇,或可一試清裝,去清代大才子之妻乎?葉氏笑曰:清代大才子,我衹知道唐伯虎!



川大舊多美髯。最著者三人,一者蒙文通先生,一者楊明照,一者數學家某。數學家某聲聞於域外,然余始終不能記其名。文革起,紅衛兵欲得一反動學術權威以折辱之,以楊明照為紅色專家,數學家恐滋外議,故此職惟蒙公任之。是日也,諸豎見公之銀髯垂胸也,卽爭薅之,不得者拍手笑樂,蒙公歸,卽從容自經。公殁,經今文學統遂絶。若今世蔣慶輩,不過驢鳴狗吠,聒耳而已。



潘閞發商石屹,應新浪網邀,為聊天嘉宾。偶凴欄下眺,見正北數百丈外有空地一块,立時興發,呼記室曰:中關村還有這樣一大块地,去查一下!如果没人買咱們趕快買了!記室提醒:潘總,這是北大!



蔣公南渡後,每歲耶誕,必高延島内資深教授與宴,殆李氏主政,則改共宴為接見,而陳氏卽此亦無之。至夫視知識分子為仇讎,通令永不許給張申府漲工資者,又遠出陳氏下矣。



某歲余秋雨自費遊美,欲自薦設坛哈佛,以增其價。四處央挽人,遂得謁王德威氏。薦頭情面甚大,王氏不能卻,遂見之。秋雨自云,其在臺灣設坛開講,聽衆五千餘人,又云方自哥倫比亞大學來,該校聽講者亦五百餘人。王德威心道:予卽臺産,臺灣安有五千餘人之埸所?予畢業自哥大,哥大又安有五百人之大教室——不但無五百人之大教室,卽三百人、二百人之教室亦莫之有。此人眞能鬼扯也。



齊白石自謂詩書畫三絶,詩最工,畫最下,迺竟以畫名。是則妄人妄語,殊不足一哂。齊氏所為詩,大抵猩猩能言,何嘗知詩為何物?此公於畫,亦非當行,吾姊某曾謂其為農民藝術家。非有徐悲鴻輩之推挽,畫坛安有此君哉!聞此君晚年,色欲不衰,每見青春少艾,必持放大鏡,由頭看到腳。思之令人作嘔。子曰:老而不死是謂賊。彼與文懷沙,可稱二賊。



《上海灘》去丁力之吕良偉將出演《張大千》一劇,不意竟誤惹訟事。張氏之女心慶,謂乃父雖女弟子衆多,實甚能慎獨,怒斥斯劇所云大千風流韻事,皆向壁虚造。此直是睜眼説瞎話耳。吾聞之,篆家陳鉅來,曾為某閨秀謀為張氏弟子,張謂:予性好漁色,若見美女,必強之吻,都是熟人,如何好意思?陳謂:予所薦者,貌若無鹽,君其毋慮!張見而訝其醜,遂南面而受之。



世上無目人最衆,蓋不僅今世為然。昔者曾有南張北溥之謂,而南張何得比諸北溥?心畬先生曾誨啟元白曰:“汝不必練畫,詩工,畫自工耳。”鳴呼!此心畫之法也!南張於此境何曾夢見!



作家狗子素不修邊幅。嘗與某高尙社區保安相執,狗子不勝,遂曰:你不想在北京城混了?你知我姐是誰嗎?保安曰:看你的德性,你姐難道還能是宋祖英?



有詩官劉征者,曾任“紅荳杯”詩詞大賽評委主任,賽至中途,劉征忽提出:余亦有詩,余故當參賽。人皆曰:先生卽為主試官,主試官何得自為舉子乎?劉遂辭去評委主任之職,果參賽,而果膺首選。獨得獎金二十萬。劉詩虚造昭明太子情事,厚誣古人之作也。又詩體號古詩,其實不過整葺之戲詞。人或曰:劉征先生也不缺錢,何至於此?霍懋青先生曰:缺錢也不能不要臉面!



周曉川師嘗嘆曰:現在是越形而下的東西越值錢。畫家最有錢,書家次之,詩人窮得没飯喫。



文革中,懋青先生家藏萬軸圖書,皆為洗劫一空,又有名家字畫若干,尤以于右任先生所贈字幅,上款題松林老弟者,最所寳愛,亦不免於革委會之收繳。反正後,都無蹤影。政府遂象征性補償于右任法書一幅,即今縣於唐音閣者也。



余友盧氏,嘗負笈川大爲研究生。偶與其師相執,師怒詈之,至口不擇言。盧不能堪,遂決意退學。師母強挽之,曰:汝師讀《左傳》不熟,不善言。氏遂止焉。



中國書協副主席林岫,初入藝坛,欲自高身價,輒必語人云:你知道范曾嗎?我是他前妻!



延復師退休後,日與諸退休教師相婆娑。一日偶語諸人:余年雖僅稍長,與汝輩實爲兩代人。余爲老清華,汝輩爲新清華。余講天良,汝輩不講天良。然此非汝輩之過,新清華之教育不讓汝輩講天良!諸人聞此,嘿然無語。



錢仲聯氏有高弟某,講學浙黉,偶齒及其師,竟曰拙師錢仲聯若何,錢氏且笑且罵:余為人師,其眞拙乎?



棣之師講學新加坡某校,時陳平原夫婦亦在座。演講已畢,有女生問:先生曷為余畧述博士生活?棣之師答曰:“汝幸勿讀博士!清華有言:清華有三種人:男生,女生,女博士。汝若為博士,即為第三種人,即找不到男朋友矣。”陳平原忙插話:“藍師戲言,汝不必當眞。”藍師正色道:“汝非余,安得謂余言為戲?”遂語陳妻:“夏曉紅,陳平原何以至今不和你離婚?”夏答:“因為我衹念到碩士。”



有港商安子介者,篤好小學,以是遂膺清華中文系客座教授之選。余嘗聆其講演,謂古人所謂六書,皆是混話——蓋以漢字皆會意字。彼乃曰:船者,舟八口也。諾亞方舟上有八種生物也。予驚駭莫名,不意天壤之間,乃有安郎也。



余傑嘗遊斯德格爾摩,偶凴欄下眺,見户列珠璣,川原如綉,念及父母之邦,猶在風雨如磐之夕,一時百感交集。其妻乃笑問:相公豈有終老之志乎?余傑嘆曰:此邦風土雖佳,其奈無回鍋肉食何!



安徽大學胡公,與馬蘭爲桑梓交。馬蘭偶歸皖,公款之,杯盞移時,酒酣耳熱,芗澤微聞,公遂笑曰:馬蘭你現在戴了眼鏡,倒像個學者,你們家余老師,卻越來越像個演員!



前朝承有清漢學餘緒,學術大盛,一時學者雲蒸霞蔚,何減稷下之風!持見不合當道者,多無縲紲之憂,故清議特盛。雖然,身赴邊府,甘為義民者,則惟燕京大學范某。毛詞即賴其首為吹噓,謂能超李杜而臣苏辛者,以其人而阿之,非篤論也。後果充國史。文革起,著長衫上街,為紅衛兵所得,痛加凌辱,後知為毛氏故人,驚駭欲死,遂卑辭厚幣而歸之。嘗嬖一婦,偶於史館中宣淫,為工人撞破,范即戒其毋言,又問所欲,工人曰願升學焉爾。范陽為應之,次日即窜之青海。



西元一九九四年,昇平署紀念梅蘭芳周信芳誕辰百年,上令下達,皆曰梅周紀念,衛東師聞之大笑,道:我們唱戲的本來就没飯喫,現在連粥都没得喝——“没粥”了,還紀念!



交城朝,復有書同文之令,頒令「齡」簡為「令」、 「幫」簡為「邦」、 「副」、「傅」、「腐」簡為「付」、「街」簡為「亍」、「停」簡為「仃」、「舞」簡為「午」、 「部」簡為「卩」,凡此種種,不一而足。令中商字下亦嫌繁重,故簡為冂,商錫永先生怒曰:“是抉余心肝也!”



李汝倫老以詩人、雜文家兩棲身份並著文坛,有當代杜甫之譽。其論某氏詩,則曰:當抗戰之年,彼集中竟無一首抗戰詩。余謂,汝老一語可稱定讞。詩集名《紫玉簫集》,詩史也。尤以長春圍城之作,驚心動魄,一字千金。乃蘭州大學女教授林氏致詩譽揚,結句云“待品先生紫玉簫”,一時騰笑衆口。



昭代教授評審之制,前世之所無。故中國新聞學院嘗有一士,素治唐宋文學,積學邃密而拙於英文,以評審不過,乃欲自焚,有司不能堪,遂特為寬假一綫。



北大校方嘗延名教授共商校是,自紅朝批判教授治校以來,未之有也。時任彦申主政北大黨務,迺謂在座諸君,須加倍努力,俾北大成為國際一流社會主義大學云。吾師曹公高聲應曰:若是,我等回家睡大覺可矣。社會主義大學,其有排名高過北大者乎?一衆始則忍俊不禁,終於滿堂閧笑。



三世有“三個代表”之旨,發其端緒者,則鄭氏必堅也。惟鄭氏亦“兩個凡是”之首倡,知者蓋眇。予今試為鄭氏作一聯語云:三個代表,兩個凡是。橫批:與時俱進。



勝朝史總撰修李公,嘗有詩云:初級階段就是窮,社會主義一場空。封建專制老傳統,法西斯蒂洋為中。語雖不佳,其風足徵。



戊子歲,北京衛視每於節目間插播奥運宣傳片。有尖聲以作“咦——呀——”之音者,人或以為京劇元素,國粹藝術,不知此為京劇中太監出場也。昔余傑著文《中國太監與太監中國》,良有以也。



謝生有順,以批評家而逞志文壇。余嘗語余至友張公:謝生平生為文,除於余傑橫加指斥,外無一語否(音痞)及人物。張公哈哈大笑,曰:此非批評家也,此贊揚家也!



民間有制謎者,以德宗褲腰帶為謎面,而射一流行語,則包二奶也。予學長王公,獨曰:此謎無文化,若予則射羅兩峰也。按,兩峰,清畵家,揚州八怪之一。



鄧亞萍以退役國手而先入清華,後入劍橋,世訝其淹通。入劍橋所業者何,予無聞焉。惟在清華日,央視為作一讀書生活之專題片,亞萍自述讀書之辛苦,蓋欲以勤力自彰耳。遂取架上書誦之。遽視之,則《中國革命史》也。



紅朝初定,各高校教授,必先經思想改造,迺可登杏壇。主事者意猶未厭足,復於青年中簡其根正苗紅者,使為名教授助手,陰則伺而報也。其時北大經濟學有十教授者,偶當教學研討會,助手某氏卽奉令往聽,歸,有司詢以其實,助手曰:諸教授交談皆英文,予如聾瞶,一字不能記之。或曰,此十教授暗護某氏也。



己巳之刧,錢文忠氏以曾預其事,遂去國寓滬,業西餐,旋為王公元化所賞,依其門下為博士。迺丁亥歲,温天津朱筆點之,令登央視《百家講壇》,紅朝優渥士林,既往不究,異寵蓋未有過於是者也。或曰:錢氏眞識時務之俊傑也。



予友姜公,貌比子都,時有清華第一美男子之譽。嘗眷一姝,姝偶持泰戈爾詩集,曰:郎君固善詩,幸為妾一吟,妾最好者,即泰翁詩也。姜公遂取而誦之,誦畢,曰:我們還是分手吧。



丁亥歲,北師大附中建校九十週年知名校友評選,麻省理工學院博士宋岩女士芳名赫然在其列。世皆知宋岩為博士矣,而不知其婿即吾黨内之丘處機也。更不知宋女士本名彬彬,即曾以銅頭皮帶、帶釘木棒虐打卞仲耘老師致死,毛氏親自接見,賜名“要武”者也。語云:忘記過去即是犯罪,然則吾國何人非罪人哉!



經濟學家陳岱孫終身未娶,蓋以心有所眷,金石不移。所眷者誰?則周培源之令正也。初,女子云英未嫁,搗藥裴航,二公皆欲任之。女云:孰先得學位歸國,孰即其人也。陳先得學位,而哈佛成例,優秀畢業生可得金鑰匙,陳必待得金鑰匙而後可,周遂先歸國,至陳邀譽歸,則司勛之感,不勝悵懷。



子曰:吾未見剛者。近世則丁公石孫可謂之剛。丁公長校北大時,毛新宇自北大附中投考,成績僅得録取綫之零頭。上峰嚴令北大特招,丁公曰:校長可辭也,白刃可蹈也,方便之門,不可開也!以是,毛新宇遂未入北大。



西元2003年,孫會長軼青自費辦“紀念毛澤東誕辰一百一十週年詩詞聯大奬賽”,有一卷造語甚雋,曰:澤被蒼生,有三面紅旗十年文革,東來紫氣,籠千堆白骨萬戶冤魂。



鍾書君眼高於頂,而為文懷沙所惑,至欲結鄰而居。後終悔悟。文懷沙嘗曰:近世英雄,惟余與鍾書君。鍾書君是學問型,余則為智慧型。吾聞而大笑,曰:不若云鍾書君是庸人型,彼是賤人型耳。



周起應晚年,每思及為所整肅之冤魂,恒淚流不止。楊憲益詩“起應晚年餘涕淚,天涯尚有未招魂”,即詠其事。周亦能詩,有“魯迅若是死他日,天安門前等殺頭”之句。
 楼主| 发表于 2009-5-8 15:28:13 | 显示全部楼层
紅朝士林見聞録卷之下(徐晉如)
 楼主| 发表于 2009-5-8 15:28:45 | 显示全部楼层
胡段子之三(胡馬)



己巳國難作,有司大搞“人人過關”,李可染聞有緹者登門,以為文革又至,當場吓死。

北監教授董子,素治毛派文藝理論,十數年間,講義未嘗訂正,每授業,常恐紙張碎爛
,而生徒鼾聲已起。己巳時,為文阿上,一時門庭若市,登堂者,皆邸報之名記也。後
十年,董子納博導銜,北監諸治文藝理論之碩士,皆另投南監,有語云:董子出,北羣
空。斯年也,北監推教授分級制,而董子僅三級,遂致書有司,略曰:錢理羣素攻異端
,乃得二級,余為忠誠黨員,竟得三級云云。有司亦無以助之,事久洩之,人傳以為笑。

温天津雅好文學,每秀,必援古人語,以示淵雅。或語余:汝以之博學乎?汝知栾貴明
乎?彼未秀,必令人電栾貴明,以康皮特搜出可用古語若干,以臨塲用之耳。若“天命
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制不足法”之類,皆是耳。康園某師,聞而大笑,曰:文革中崇
法批儒,此語流行天下,又何待乎康皮特耶?

王瑤公臨殁,語人云:“我們這個民族,活得太沉重!”先是,公有女,志烈非凡。國
難作,遂去夫父母之邦。及公之殁也,錦衣者數十人,伺於八寳山以作待兔之守。值歲
暮,天寒,弔者皆衣重綿,女子則巾裹頭,罩掩口,錦衣人不能辨。或引頸熟視,某女
立前,掌撾其面,而詈曰:“流氓!”受者惟默然退耳。

周穆云白居易之閑適詩,即唐之老幹體。然唐人以詩賦取士,白丁而竊據高位者,其實
罕覯。近世老幹,老者出身丘八,少者亦未嘗讀書,何得方諸白氏?老幹多附庸詩詞,
而有張璋者,惟附庸詞學。坊間有金元明清詞選、唐五代兩宋詞、歷代詞話續編諸書,
署有張名者,皆張巧取豪奪所得。近又於坊間見詞律書一種,署秋楓、潘慎著,予固知
秋楓為白丁,乃竟能著詞律之作耶?徐乃知潘獨著,秋為營資付諸梨枣耳。

文革中,上令北監教授為貧下中農授課。哲學門諸教授,臨行惶恐,咸謂:哲學者,概
念之遊戲也,夫貧下中農何知,課授不好,予輩無噍類矣!或曰:無傷也。我輩下鄕,
但多舉肥例子可也。衆曰善。事果諧。予恍然有悟,乃知于丹教授之説論語也,計自彼
出耳。

吳市場好立德。每出,必賃舆轎,且告人曰:舆者艱甚,予為之創造就業機會耳。或詰
之:娼家亦艱甚,何不作北里之遊?吳無以應。

某氏,早歲出身北監,後為《人民公安報》主編。嘗有手民,誤植楊尙昆為楊尙屁,既
發行,主編乃覺,急追之,而已無及。主編自忖不免,詎知次日楊即遜位,兹事遂寢。

浙有雜志曰《江南》者,以新小説《沙家浜》案聞名。其主編則亦嘗為北監生。曾入陜
,訪老軍某,因問:公蚤歲從戎,其有理想者乎?老軍笑曰:嗨,我們當時的口號是,
“打下陕北榆林城,一人幾個女學生”!余後於山西聞喜老檔中亦見之。因知韋小寳以
授蘇飛霞公主之五字眞言,固放諸四海而皆凖。

任公之令公子思成,以梁陈方案忤太祖旨,聞太祖曰:中南海,皇帝住得,我便住不得
?遂不免於劫。下手者則吳晗也。惟吳氏後來遭際之酷,遠甚於梁。此所謂整人者人恒
整之,用迅翁《論雷峰塔的倒掉》典,兩個字:活該!或曰,太祖語亦用魯典,奪胎自
阿Q“和尙摸得,我便摸不得?”

何東昌之按清華也,整人下手最狠。後文革興,何氏亦不免牛棚之遇。先進者共揭之,
且詈曰:他媽的何東昌!老子本來是貧下中農出身,到了你們清華這個大染缸,也都變
成黑五類了!反正以後,何氏仍居上庠,惟飯後小散,必擇僻徑,或曰:他把人都得罪
光了嘛!

北監百年華誕,德宗臨視,時當西曆四月廿九也。天降小雨,《易》所謂云從龍之象也
,德宗興致盎然,遂頌小杜清明絶句:“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稍停,
因問一北監女生:汝能續之否?女生續道:“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德
宗拊掌大樂,道:“北大學生素質就是高!”

聞老謀子已與前妻肖華復婚,未知確否。予有一事,聞諸老謀子舊友,略謂,初,老謀
子與肖華皆在鄕下插隊,肖偶得從軍名額,老謀子恐肖一旦從軍,便應攀折他人之手,
遂極力反對,肖不果行。後老謀子得一入城機會,乃竟不告而行。人之涼薄寡恩,有至
於此者。

丽水生,勝朝盛日,即以通易知名。晚年入玄,韋編若干絶,終於發見“易窮則變,變
則通,通則久”之眞義,略謂,窮則變,變則通,合於辨證法,故為孔子親撰,通則久
,不合辨證法,故為後儒所增。予為之瞠目良久,始悟孔子老師原是德國人,姓馬。

初,左王欲致黨酋,後不果。世皆以成祖卓識,不知鋭公實有力焉。當整風日,鋭公妻
為左王所烝,其時也,成祖方繫組,妻亦為一李氏所得,鋭公揭出其事,遂發成祖隱恨
,故終不與左王。黨酋之失,因一婦人,孰謂妻子不關大計耶?

詩詞界有丁芒者,不善格律而每喜率意為長短句,遂焉號自度曲云。丁門下甚衆,傳有
女弟二百餘人,遠過隨園。而新詩界則有學者曰謝冕,認乾女兒二百餘人,與丁為雙璧
。二子皆嗜為人作序,惟謝序據云已過七千餘篇,殆古今第一人也。

沈氏案举国若沸,胡绩溪独曰:苏军于东北污吾族妇女无量数,汝等何不抗议?然亦无
以匡之。按至今东北老人之仇俄人,远过于仇日人。沈后易名为峻,归漫画家小丁。丁
尝私语人:彼犹然处子也。殆喜出望外,不能自抑云。

名伶薛氏,以雙十節赴臺獻演,遂入另册。薛氏為張伶女弟,初未盡其技,自後遂漸入
神。母故,於坟前謳《秋瑾》之反二黃,聞者泣下,咸以為張伶再世也。

戊子重陽,予次洪都,過郡北大橋,橋之北,峙石獅各一,其南,則極碩大之物二,一
黑一白,細察乃家貓也。土人為我言:德宗在位時,嘗巡至江右,見江橋虹跨,心焉悅
之,遂問經略吳公,橋邊拟塑何物?吳公為江西土著,因應曰:冇。德宗喜,乃曰:大
行皇帝在日,有黑貓白貓之喻,貓好啊!不數日,貓塑遂成。

俗云相由心生,良有以也。某年遼教社賞飯,予與吾友陸君皆得厠座。座上有張宏傑者
,自謂亦是清華人,而左臉寫傻,右臉寫屄,視之令人作嘔,殊不類清園學子。退席後
,予與陸君不約而同,開口曰:今天那個傻屄説是清華的,清華人能長得這麽傻嗎?旋
於報上知其根腳,乃流浪者而冒籍清華者也。不數年,竟以明史作家見著於世。因更佩
陸君以“Thinking in assholes”為傳播學之第一定律,為有卓識者。

人謂温衙内長袖善舞,不知渠术遠過陶朱。渠所業者曰VC,凡他VC商欲出資者,渠每央
於省道,要求入股,以坐收厚利。諸商不敢言而亦不敢怒。與民爭利,有至於此者。

嘗有歐氏女,名怡雯,以本姓為不雅,高考前改稱歐陽氏。入北監,久後為人所知。或
謂,姓歐,名陽怡雯耳。

高盛有胡祖六者,哈佛博士。早歲就學於西安某絶無名氣之學校,後考取清華研究生。
此後祖六履歷便稱己本科即清華産,又有十六歲入清華之説,蓋以天才自飾也。人之寡
廉鮮恥,一至於此。宜其供職於高盛也。



2006-10-2(2008)
 楼主| 发表于 2009-5-8 15:30:38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09-5-8 15:37:48 | 显示全部楼层
徐晋如,当代知名青年诗人、学者,一九七六年十二月二十七日生,字康侯,号胡马,江苏盐城人。
  本科期间曾先后就读于清华大学、北京大学,自1952年院系调整以后,他是惟一一个成功由清华转学到北大的学生。
  毕业后,徐晋如跳过硕士阶段,以同等学力考取中山大学古文献研究所博士。
  自2007年九月起,任中华诗词研究院(该组织注册于BVI,由著名企业家王功权独立投资)研究员。
  【作品列表】
  个人主要著作:
  1.《胡马集》(澳门学人出版社,2002)
  2.《人苏世——北大第一保守派思想文录》(台湾风云时代出版有限公司,2005)
  3.《红桑照海词》(澳门学人出版社,2007)
  4.《大学诗词写作教程》(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5.《禅心剑气相思骨——中国诗词的道与法》(即《大学诗词写作教程》修订版,香港花千树出版社,2009;广西师大出版社,2009)
  6.《忏慧堂集》(巴蜀书社,2009)
  主编著作:
  《纳兰一派》(现代出版社,2002)
  《解毒于丹——告诉你未被糟蹋的孔子和庄子》(中国物资出版社,2007)等著。
  【其他】
  徐晋如治学领域主要有三方面:政治儒学、诗词学、京剧学,并主编学人诗词丛书《忏慧堂丛刻》、当代名家词丛书《词乡校丛书》。
  因以下事件,也曾在学术界和媒体频频引发争议。
  1、当少年作家胡坚希望以自己的小说敲开北大的大门时,徐晋如写了《当平等妨害公正的时候》予以痛击,文中并猛烈抨击了北大副教授孔庆东。孔庆东以《当又一瓶硫酸向我孔庆东泼来》予以还击。
  2、撰写《忘掉岳飞,好好过自己的生活》,痛斥民族主义思潮,认为“中国的民族主义不是太少了,而是太多了”,应该学会“对自身权利和尊严投以深切的关注”。被认为是在自由主义的立场上反对民族主义的代表。
  3、美国入侵伊拉克时,徐晋如携手青年学者余杰,共同创作了《中国知识分子关于声援美国政府摧毁萨达姆独裁政权的声明》,引起了海内外媒体的关注。
  4、2003年,主编《清华第一,北大第二》,抬高老清华,贬抑老北大,认为有两种自由,“清华人的自由和北大人的自由”,清华人的自由是现代人的自由,北大人的自由是古代人的自由。又认为梅贻琦的通识教育比蔡元培的兼容并包要好得多。
  5、曾于清华大学门前殴打一名老年乞丐,并在网络上对此事进行宣传,从而引起争议。
  6、宣称《诗经》是由贵族创作,中国文学的源头在士大夫不在民间,被网上很多人斥骂,从而多了一个绰号“士大夫同学”。
  7、2006年,在潮州参加“饶宗颐九十华诞国际学术研讨会”,认为“饶公秉中和之性,道法中庸,性弃狂狷,非生而为文学家者”。
  8、认为媒体名人于丹对《论语》的解读,是对传统经典的亵渎,是导人向“贱”,于是发起“十博士批于丹”事件。
  9、与网络诗人伯昏子联名发表《优秀青年诗人反对声韵改革的声明》,对以中华诗词学会为代表的主流诗坛进行猛烈抨击。
  10、与著名学者李辉携手,批驳“国学大师”文怀沙。文中,徐晋如言辞激烈,因而引起了一定争议。《北京晚报》刊登的一篇文章,直斥徐晋如为文坛宋祖德。
  11、提出二十世纪真正的国学大师只有康有为、钱穆、潘光旦,包括陈寅恪、王国维在内的名学者都不能算国学大师。
发表于 2009-5-9 16:09:23 | 显示全部楼层
::gif88::gif 确为才子也
发表于 2009-5-9 21: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新出现的名人!!!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时事点击|中国书法全集|小黑屋|松竹书院|养晦书塾|刘正兴画苑|艺术展厅|学术研究|收藏鉴赏|自治社区|休闲社区|Archiver|书法在线 ( 京ICP备17008781号

GMT+8, 2024-4-25 15:13 , Processed in 0.173770 second(s), 1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