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第二届隶书展纪事与思考(转自孙建邦的博客)

文成南田

（一）开端　　3月23日上午，洛阳市文联召开紧急会议，一位副主席传达市里22日重要会议精神：全国第二届隶书展，作为河南省洛阳第7届牡丹花会一项重要活动在洛阳举行，有洛阳市文联负责“对口接待。” 并传达市里指示：立即拿出接待方案，次日上报审定。此前，同志们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这一 “立即”，一头雾水的同事们经过一个中午的时间，总算是提高了认识：牡丹花会本来就是洛阳市大忙的时节，今年又加了世界邮展，市里领导肯定是忙上加忙，我们理应为其分忧。何况这是“政治任务”！于是，大家分头行动，投入工作之中。

　　接下来，一次次会议，一遍遍改方案，给各级领导起草讲话稿、主持词，等等诸多事务不必细说。文联“官兵”7个人，只好让《牡丹》文学杂志社工作调整，抽出6个人帮忙。文艺发展中心全员上阵，还请居住洛阳的中国书协评审鉴定委员会副主任陈春思帮忙，又让居住洛阳的河南省书协副主席、洛阳市书协副主席王鸣，找洛阳10个书法家作志愿者。分给我的任务是协助主席、副主席作接、吃、住、送等事务。

　　4月4日临近中午，接通知说中国书协3个同志来到文联，开会见面认识了顾春阳先生等3人。介绍时得知其中一位是“老板”。我暗自想：是不是布展工程揽活的？但没在心在意。同时，我拿到了一份说是“双方”盖了公章、报送市“邮展办”的《参加第二届隶书展开幕式特邀名家（获奖）人员花名册》。我对着大家、主要是问我们领导的，“就按这个名单接待？”顾春阳先生接道：“来的都是客，不在册上的也要接待。不接待怎么能行呢？”我有些惊奇：“老顾，这是正式会议，得按规矩办，又不是草台班子……”没人再有异议。有同志强调说这次活动的正式冠名是“迎中国2009世界邮展·全国第二届隶书大展”。

　　4月6日，上午，市邮展办邓同志和顾春阳先生来，言明是负责联络接待的。在等人去看宾馆的时间，同事进来问事，我介绍顾春阳先生是“中国书协派来的大使”。虽为笑谈，也是真意。人来人往，我都这样介绍。介绍的多了，顾春阳先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不是中国书协的，是锦龙堂的。话题转到锦龙堂，顾春阳先生说，这次活动洛阳拿了300万，锦龙堂给中国书协交了40多万元管理费，锦龙堂能不赔赚个名声就不错了。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才有了眉目。

　　后来，我见到了《全国第二届隶书展暨隶书创作论坛合作协议》（未加章文本），甲方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乙方是中国2009世界集邮展览委员会；丙方是北京锦龙堂文化传播中心。根据协议条款各种责任义务，300万也不算多。

　　同顾春阳先生聊起办活动的艰辛和烦恼，他说这次活动搞完，他要潜心搞他的书法。他是很有书法研究和创作实力的，以前多获奖项。这次，他不仅书法作品入展隶书展，而且还有论文同时获提名。我是搞文学的，谈到我对《西游记》的研究。不料，顾先生讲他是江苏淮安人，对《西游记》很有兴趣，这就越说越近乎。我还说：“老顾，你写字卖钱就是了，给人家打工干啥哩！文人一经商，心就变了。”还说，“老顾，我们洛阳市文联看来被忽悠了。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官员好糊弄，你们只要把上头拿下了，人家就会拿政治任务说话。我们也得为你们做义工。”

　　转到正题上，他说我把你的手机发给参会人，让他们和你联系。我说可以。顾春阳先生还说，这些书法家都是造钞机，不在乎“你们”这几个钱的，能请来都不错了。谈到参会书法家可能有个别与名册不符，我表示理解，又笑谈“来的虽然都是客，但不能‘都’叫我接待。不是草台班子，就要讲规矩。”

　　顾春阳先生与行政规则是不靠谱的。可是他代表的是“北京方面”，既然反复这样讲，必有原因。根据经验，我料定这是一场乱。我准备以我的真诚与热情，努力为洛阳、为文联挽回一些注定要失去的面子——这是一个由行政决策转到市场操作正确轨道后，又被操手聪明地引导到行政轨道上了。因此，必然发生的失信代价，将有地方行政承担。

　　（二）迎接
　　4月5日中午后，我的手机就不断地响起。我第一次知道手机充电会跟不上耗电。我住在办公室，睡在沙发上，一边充电，一边接电话。全国各地的书法家们的短信和电话都显示着对这次隶书大展的关注。根据顾先生漫不经心说的那个“你们”，我把每个来电人的名字做了记录，发现不在册的，就赶紧回复说明。这些爱面子的书法家，就打电话找顾先生追问。顾先生急了，就打电话对我说，“不敢再说不在册了，那样说人家就不来了。”我说：“不在册人多了怎么安排？”他说：“没有几个，放心，没几个人。”我想，办这事本来就难，老顾难再请不来“百名”咋交代，我难在人员“炸”锅了怎么办。就看着办吧。

　　4月7日，接待人员入住饭店。原定6时接第一班车。不料8日凌晨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才3点钟，吃了一惊。接听电话，对方说“我们几个来报到了，在大厅等着”。问了贵姓、来路，再对名册，名册上没有！穿衣下楼，见4男1女5个山东老乡（在外当兵，河南山东战友惯称老乡）握手问候，说明情况。4位男士均是本届论文获奖或入围者，拿出从网上下载的有关资料，说了好多具有参会资格的理由。我只好拿出名册让他们看了。几位挺有修养的，见状说：“我们自己拿钱住在这里参加会议行不行？”回答是房间紧张，不行。几个要见北京方面的代表。我只好给顾先生打电话。顾先生来了，说：“来了就接待吧，有什么办法！”我对几个山东老乡对书法的热情非常感动，对顾先生卖人情的说法很是反感，坚定着自己的意见。最后，顾先生说让几位自己出去找房子，钱由他来付。这也让我看出来，“组委会”的心虚之处。我对一大早先接待几位“计划外”人员很是不悦。

　　与山东老乡磨到4时多，已不能入睡。早上5点半，叫起同事，到车站接人。第一班预约2人，其中一位是来自北京的袁守启先生。正好来了两位，同事帮助拿行李上了车。我却被来洛阳看书展的一群人围住，询问书展事宜。解答后匆匆上车就走。车行不远，突然想起核实客人贵姓大名，才知道其中一位老者是骨溪先生，才知道还没接到袁守启先生。心中顿生愧疚，未及反应过来，手机响了，是袁先生。赶紧返回，接到袁先生，我连连道歉，袁先生十分大度，一同回店。
后来接站基本没出现差错。

　　应该记述的还有一件事。中国书协副主席何应辉先生（四川）一行数人在郑州下机。按上级要求，书协副主席以上按“副部级”接待，每个人还安排另外的委局搞“对口接待”，制定有专门接待方案。经有关同志协调，何应辉先生由在洛阳的中国书协评审鉴定委员会副主任陈春思去接机。我与陈先生长期交好，含含糊糊对陈先生说了。陈先生痛快地答应下来，说：“何应辉是老弟，点名叫我去，那就去吧！”又说：“看这事弄的，事先啥也不知道，用着人时才想起来了。张海刚出院，来不了，现在叫我请呢……”这使我又长了一点见识。
　　陈春思的车是私家车――豪华商务车，这一趟费用他也自理了。

　　（三）尴尬
　　“不在册”的书法家们，办理入住手续时发生了诸多不愉快。
　　这些书法家还不像那几位早早赶来的山东老乡。几个山东老乡是论文入选、且有成就的年轻人，但他们在书界没有“名头”。而这些“不在册”的书法家，在各自地方都是书界扛鼎人物，是“北京方面”不能得罪的。在他们看来，参加这样的活动是顺理成章、理直气壮的。而我们搞接待登记的同事是按照我们的上级提供的名单接待的，只好对照名册作出解释。这难免使这些书法家尴尬不快。顾春阳先生在一边盯着，不停地作解释，但他的好言虽然好听，却不能作为依据，在这些书法家面前，他也失了面子，十分恼火。一来二去，顾先生终于忍不住了，厉声质问我道：“你们到底会不会接待?”我本来就一肚子火不知怎样发，脱口而出：“你们北京人懂不懂办事的规矩？请人家来，为什么不打上人家的名字？这是开骡马大会还是咋的？你们聪明，把钱挣了，还让我们洛阳文联顶缸……”呛得老顾一时咽气。一会老顾冷静下来，说：“不在册的没几个人，我心里有数。”我也做了疏通，帮那几位办了入住手续。

　　“在册”的书法家遭遇的尴尬。
　　4月9日上午，开幕式结束。文联主席匆匆赶回饭店，让顾春阳先生立即写出下午参加“百名书法家笔会”名单，担心可能到现场人员太少，撑不起场面。老顾当场写了。笔会是要给润笔费的，我们又研究让参加者在另外准备的宣纸上现场签名，作为发给润笔费的重要依据。
　　中午饭后，一位先生不知何故，气冲冲地到了大厅工作人员处，把房卡往桌上一丢，生气地说：“我退房，走了！”我们一位年轻的女工作人员上前说：“先生，您不能走……”那一位火气更大：“我房卡退了，你有什么权力不让我走……”气呼呼转身就走了。那女孩转过身泪水就流了出来。按说，这次参加活动的人员，“洛阳方面”给与免费食宿和报销来去路费，加上“润笔费”，一个主要目的就是让参会书家“润笔”的。所谓“不让走”就是这意思。按程序，他的路费应未报销。至今，我也不知道那位先生何故气愤难消。作为接待者，对远道而来的客人气愤之下匆匆而别，我深感遗憾。
　　午后2时30分，车队出发往笔会现场前，我专门对3位带车人员交代，并亲到3台车上，对书法家们讲了写字后签名、和签名的原因。在其中一台车上，我看到了那几位山东老乡，他们都戴着工作证。他们对我笑笑致意。我明白了：顾春阳先生已经凑不够“在册”的“百名书法家”了，就把“不在册”的拉来替代。我又学了一招。

　　车队出发后，我舒了一口气。一会儿，手机响了，是与会正式代表、中国书协理事、福建省书协副主席陈秀卿女士打来的。她说：因为电梯太慢，没有来及上车，就坐面的去了，不知道能不能进去。我说：现场已经戒严了，估计不好进去。她说：我补写可以吗？我说可以。下来也没见面、没再说这件事。4月10日中午，游览回店，陈女士急慌慌要去郑州乘机返回，办理手续时，提出“润笔费”问题。因为有了没赶上车队的前因，和签字单上也没有陈女士的名字，工作人员就向她作解释。陈老师非常生气，两急之中选择先走为上，留下帐号，留下一串“你们这样做，太不讲诚信了；你们这样做，太不尊重艺术家了；你们这样做，太不好了。”非常生气地离开了洛阳。
　　陈女士回到厦门，又给我通过两次电话，反反复复还是“你们……”那样指责。任凭我怎样解释按程序办、核实以后再说，她还是那些话。我忍不住也说了些气话。陈女士愈加生气，愤然说道：“我不要钱了，我要你们把我的作品还给我！”我火头上还没忘跟他开玩笑：“查到你的作品，你不要钱还不行哩，非要给你寄过去不中。”看来她是个很严肃的人，玩笑惹得她更生气了。我同时赶快让人打听那天作品的藏家、藏处，4月12日中午终于查到陈女士确实到了现场，并留下了大作。我赶快向领导汇报并给她发了短信，次日按中国书协理事润笔标准汇出3000元并来程机票997元。
　　我想陈秀卿女士可能是这次笔会最生气的一位。

　　天津的唐先生也遇到了不愉快的事。但与我们无直接关系，我及时把有关情况通报给有关方面。

　　（四）大家
　　这次接待，我和我的同事们，颇为来宾中的一些大家的风范所折服。
　　大伙公认的是袁守启先生。初见先生，他的善解人意、宽厚儒雅，就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从北京出发前开始，直到回途车上，经常给我们发短信、打电话，通报有关事宜，处处时时体现着对接待人员理解体谅。订票时，他说，如果买不到软卧票，买硬卧也行。活动结束，当天晚上他自己搭面的去了车站，并发短信说明房卡放在大堂打理处，又说你们车少人少也太累了等等暖人心的话语。
　　袁先生是急急赶回北京参加总理办公会议的。他是副部级干部。
　　写这篇文章时，我从网上查到袁先生的信息，整理如下：
　　袁守启，（启笛）男，1948年8月出生，原籍山东。中共党员，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研究员、教授、博士生导师。先后在山东省政府、省委、国家计划委员会、劳动部、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全国政协、宋庆龄基金会等任职。胡启立办公室主任；宋庆龄基金会党组副书记、副主席；并在中国海洋大学从事宏观经济学、可持续发展学博士研究生培养工作。历任处长、司长、中管干部。参加朱镕基总理、温家宝总理《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和温家宝总理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研讨班讲话的起草。参加《劳动法》等法律法规的起草。出版《现代宏观经济学》、《中国特色企业管理》、《劳动法全书》、《中国书法简明教程》等20余部著作。
　　5岁学习书法，17岁考入山东大学。经成仿吾校长介绍从师郭沫若学习书法诗词，为其关门弟子。中国书法艺术研究院院长，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书画研究会会长。2003年以中国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名义率代表团到台湾交流文化艺术。
    启功为启笛书展题词：“王羲之的根基，郭沫若的气势”。
　　热衷于社会公益事业，曾为水灾地区捐献义卖书画所得5万美金、30万港币。
　　真正的副部级干部，我们没有按副部级接待。袁先生平静而来，悄悄而去。风流名士，雍容大雅，真乃大家也！

　　其他具有良好修养、堪可称道的大师，恕我不再一一列出。

　　（五）品位
　　代表洛阳的出资方，代表中国书协的“北京方面”，在这次活动中名利各有所得。中国书协得了管理费，数额不算巨大，办了活动，轻松之中名利双收。这是重要的经验。
洛阳市文联却落了“冤大头”――参会者差不多把一切不满都归咎与洛阳市文联这个“你们”。
文化活动引进市场运作，在目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稍不留神，就会被操手在“扩大影响”等名义下导入另外的轨道，很可能弄成糟践文化的闹剧。

　　这次活动起因很单纯，就是“全国第二届隶书大展”。后来变成“迎中国2009世界邮展·全国第二届隶书大展”。看上去不起眼的这一改动，被敏锐人士发现，去年底网上发表《耐寻味的二届隶书展》一文。作者无疑是圈内人士，其锐利眼光非同一般，却充满善意。
　　作者写道：
　　二届隶书展还没有开始，种种显示出来的迹象，将不会是太平的了。
　　作为中国书协举办的届展，根据惯例，应该是有某地的书协来承办，顶多拉上个企业，但这次却是由一家画廊--锦龙堂--承办， ……活动名称改了，说明，有“利益方介入，锦龙堂在主动或被动的在利益方面让步了，也就是说得利了。” 现在承办单位又增加了“中国2009世界集邮展执行委员会”。 也进一步印证了资方的介入。
    新增“千人千邮”项目，要求进入终评的作者每人提供一件落款的“邮”字作品。其实一件一平尺的小品，对大家来说都无所谓，但是在已经有了这么多作品的前提下，承办方还在乎这点小作品么？答案只有一个：有额外的人或单位在原来作品之外有作品要求！
    以上对于中国书法的展览来讲，适当引入商业操作，让书法的展览不再都成为赔钱的卖卖，作为有益的尝试，本身无可厚非……承办单位明明有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但是笔者通过了解，书协的一些主要人员称并不知情，说明某个层面上的沟通上出了问题……
    “我们可以接受一些变化，但是希望变化不是根本性的！”
   
　　我不是书法圈内人。对“千人千邮”项目，只是在有关文本上看到“2008年12月前交付乙方”（洛阳方面）。而对自己经历的“百名书法家笔会”项目的组织实施，却颇感滑稽可笑。
　　正如我的上司担心的，加上替代人员，上台挥毫的远不到“百人”。广场上搭台子；大量警察戒严；大量志愿者服务；众多观众看不到实际内容；书家们在春风中、阳光下也发挥不出水平……这使我想到文化大革命时期，为了“政治”，组织“100老婆儿学毛选”的场景——100个农村老太太，站在凳子上、桌子上齐声朗诵“老三篇” ……图的就是热闹——现在叫“人气”啦！
　　搞书法是个沉气、沉静的活儿。书法家成了道具，书法就被糟践了。
　　书法家所得不算多。洛阳付出却太多了。这成本无法计算。纳税人在梦中。
　　有书家笑谈：洛阳文联没文化。我想一想，很快释然：活动搞完，就要学习科学发展观了，慢慢提高呗。

　　（六）花絮
　　◆ 那几个山东老乡很有意思。他们不知是从哪里得到通知的，也不知是什么通知，就非常积极地赶来了。“北京方面”好像理亏，也好像仗义，出资给他们安顿下来。不料成了有用之大材，在“在册”书家很难凑够100名的时候，他们被召集入队，戴上证件，上了那个春风沐浴的大台子，留下了他们的墨宝。还认真在那张作为“润笔费重要依据”的宣纸上签上了名字。回到饭店，他们对我说了过程。我感动了——他们是在该上不上、书家短缺的关键时候上去的，为这个活动装了一些门面——4个人，那时不是个小数字。我让他们先回，待我作为特殊情况向领导报告后再说。他们相信我，就离开了洛阳。经领导认可同意，4月13日，给每人汇出1000元，聊作补偿。
　　钱，真是好东西，能够安慰应该安慰的人。

　　◆ 代表“北京方面”的顾春阳先生，给洛阳文联做接待工作的同志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这次书展论文集中，有他的一篇名为《一石惊破水底天》的论文，是评论一位书家隶书作品中“点”的作用和意义的。虽说只有提要，但对一位搞书法又搞书法评论且能用如此文采飞扬的标题，我就非常佩服；搞活动他也很“活套”，他贯彻上司意图也很坚决，我对他是刮目相看的。
　　顾先生做的另一件事，却让我的同事们摇头了。4月10日上午，顾先生执意让我们给“北京方面”来布展的7名工作人员定返京车票——意味着还要报销他们的来程车票。而这些人员的费用是不在我们接待报销之列的。但是，顾先生却采取了死盯、死跟、死缠的办法，使我们的女会计十分为难，已经下午2点钟了，大家要去吃饭，顾先生干脆堵住电梯门，强词夺理，非要个“说法”不可。事态非常紧张。会计无奈，说：先吃饭吧，吃了再说。
　　为这件事，领导层用电话反复沟通，形成一致。文联主席用电话明确告诉会计，已与“北京方面”讲好，我们不负责此事。恰在此时，顾先生电话响了——他在旁边一边用餐一边盯着我们的会计。接完电话，顾先生说：“没啥说了吧，刚才我们老板说了，给我们订票吧? ”会计笑笑：“刚才我们老板也说了……”顾先生说：“我算理解你们了”。
　　顾先生使用“三死”手段，特别是堵电梯门那一幕，被将离开的另一位书法家看到了。上车后，那位书法家给我发短信对参与服务的同道表示感谢，还特别指出：“票务组那位漂亮的女会计，被这帮老爷吓得不轻，安慰她一下”。我把这条短信转发给“那位漂亮的女会计”时，我心里也暖洋洋的。还有不少大家，给我和我的同事们发短信表示谢意，我们深感安慰。
　　钱，真不是好东西，有些时候它能让文化人很没文化。

　　◆ 有的书法家向我们询问，说原定是要给大家发（价值3000元）的集邮册的，问啥时发？我回答：至今我没有听到正式消息。只是听顾春阳先生不经意讲过，集邮册还没印出来。我判断，即使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会让洛阳市文联经手的。
　　4月17日上午，我在展览现场遇到一位东北口音的年轻人，他说他的作品入展了，集邮册找谁领？收藏费找谁领？我只好说，我不知道，洛阳市文联其他人也不知道。最好找向你承诺的人或单位要。

　　◆  全国第二届隶书大展展厅。代表当今中国隶书整体最高水平的400多幅作品，引来全国书家和爱好者。虽非熙熙攘攘，也算络绎不绝。惊叹者众，夸赞者多，但也不乏另类解读者。
　　有曰：当今书法，大奇为美；大怪为美；大丑为美。好像一大群人中有一个瘸子，正常人往往不被注意，最容易叫别人留意的肯定是瘸子。
　　有曰：老师教导小学生，一定要把字写端正。学生问：那样，我们啥时候才能成书法家呢？

　　（七）思考
　　4月11日中午，接待人员宴会。临近开席，我接到一个与接待有关的电话。离席处理完毕，自己觉得不宜再赴席，就到大街上吃了一碗面，然后在街头游园转悠，思考该怎样记下这一段经历，才有了这篇文章。对我的启发有以下几点，只向朋友说：
　　◆ 搞大型文化活动，总是要花大钱的。最好选择市场运作方式。运作时应该忌节外生枝。必须“生枝”，仍然要进行市场运作。
　　如果你是官员，就要防止节外生枝，以保证责任、义务、权利的分明。搞市场运作，应力戒政治化，不到万不得己，不要派“政治任务”。
　　◆ 在成本核算方面，商人比官员精细。成功的商人，比官员更熟谙国情：官员们大多还不习惯市场运作，特喜欢热闹（人气），动用行政手段更能显示气派。商人节外生枝，轻易就能把官员“套住”。
　　如果你是商人，就要想办法节外生枝，把官员“套住”后，把水搅浑了，不仅能大大降低成本，而且，能把失约、失信的责任大量的转嫁给他们。最好是唆使官员把文化活动当成政治任务去干。政治任务是不计成本的。
　　◆ 像书、画这类活动，宜实行有偿征集的办法，不宜用集会的方式。这些个东西，在内行眼里、在爱好者眼里是东西，在外行眼里就不算东西。集会的形式，引来很多看热闹的，害怕骚乱又要派很多警戒，很雅的事弄得如临大敌，就没了品位。
　　◆ 这次活动，我最佩服的是洛阳市“邮展办”。 “邮展办”在我们眼里，就是“中国2009世界集邮展执行委员会”。这个机构成立很长时间了，随着开展的临近，给我们的感觉是权力越来越大。在筹备“迎中国2009世界邮展·全国第二届隶书大展”过程中，我们一无所知。因为参加邮展的是世界邮商，我觉得这是个经营机构。“邮展办”操作这次全国隶书大展，破了“应该是有某地的书协来承办”的惯例，直接承办了，这就是气魄。不料，到了拉屎的时候，拽出文联做了茅坑。文联是市直的一个机关，必须坚决执行“对口接待”的命令。问题在于，妖有妖道，魔有魔招，为何不让文联早点对口呢？这就是我上述那个办法，
只要把大官员“套住”，小官员就不算一盘菜了。

　　（八）余音
　　朋友，你若能看到这里，我先谢谢您。我还想告诉您，我是深入研究过《西游记》的，网上可查有关文章。目前我正在研究《金瓶梅》。
　　有两点重要的看法：做妖比做人潇洒，旁门左道出正果；我们处在后金瓶梅时代，招无定招。
                                                  
                                           孙建邦      
                                      （洛阳市文联副调研员、党组成员、秘书长）
                                                                        2009-4-17

一鸟

非常的好玩！::gif80::gif

xingzl

累人吧,要学会放松自己,要不死的太早,谁管你的家人,很不值.    ::gif86::gif

王子庸

国情

什么时候这种现象变了，就有希望了

践宇

后金瓶梅时代::gif80::gif

巧工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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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鸟

中青展红火了，刘正成冷清了
八届展玩完了   金泉公司倒闭了
兰亭奖结束了，承办老板被抓了
九届国展轰轰烈烈了，陈主席静静悄悄了
二王书风回来了，张旭光调离了
隶书展览记事了，幕后情况明白了::gif92::gif

长安美术

做妖比做人潇洒，旁门左道出正果

朱中原

原帖由 一鸟 于 2009-5-7 11:00 发表
中青展红火了，刘正成冷清了
八届展玩完了   金泉公司倒闭了
兰亭奖结束了，承办老板被抓了
九届国展轰轰烈烈了，陈主席静静悄悄了
二王书风回来了，张旭光调离了
隶书展览记事了，幕后情况明白了::gif92::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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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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