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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美忠: 那一刻地动山摇——5•12汶川地震亲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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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7 16:52: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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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为自己没有出生在美国这样的自由民主尊重人权的国家而痛不欲生!因为我大学毕业十几年的痛苦与此有关,我所受的十七年糟糕教育与此有关。我无数次质问上帝:你为什么给我一颗热爱自由和真理的灵魂却让我出生在如此专制黑暗的中国?让我遭受如许的折磨!但我也曾为自己感到庆幸:我没有出生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那样我将可能经历战争的恐怖和非正常丧失亲人的哀痛;我没有出生在共和国的前三十年,因为以我这种宁折不弯,心口如一的性格,多半会被枪毙了家人还要忍着伤痛上交子弹费;或者誓死捍卫毛主席和红色中国而其实死得一钱不值;或者经历热烈的青春之后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当然,十六岁读初三的时候,我通过电视报纸隐隐约约地旁观了那场那一代人不堪回首的运动,但懵懂无知的我并没有感到痛苦,因为当时我还是一个傻瓜,虽然这场运动对我人生轨迹的影响是三年后我经历了噩梦般的一年军训。但一代人有一代人 的苦难!首先就是大学以后面对商业社会和极权社会的精神分裂的痛苦和欲求自由公正而不得的焦灼与孤独,还有失去家园的生命虚无!但这是在某些人看来似乎是虚无缥缈的近乎神经质的痛苦,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忧之!我没有遭遇战争,没有遭遇特大洪灾!我怀疑自我与他人的可靠性生命的可靠性但没有怀疑过大地的可靠性,虽然我早就否定了大地作为生命家园的可能。唐山大地震成了遥远的灾难记忆和抽象的死亡数字。但该来的终究要来!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我在离震中映秀最近的都江堰经历了一生中最恐怖的一次经历:5•12汶川8•0级特大地震!
  这一天下午照例是我的IB一年级SL语文课,课前学生和我都感到天气极度闷热,我围着教室转了一圈,把所有的窗户都开得最大。这节课上的内容是《红楼梦》第十三回,照例由学生先讲一遍,但学生不到十分钟就讲完了,我觉得很多地方学生都忽略过去了,又叫学生提问,学生也没什么问题,我只好亲自上阵,在讲到秦可卿给凤姐托梦的时候我问学生:“这是魔幻现实主义手法吗?”学生说:“这是迷信!”我又问学生:“曹雪芹会认为它是迷信吗?凤姐会这么认为吗?”学生说:“不会!因为他们信这个!”我由此循循善诱地启发学生:“我们今天认为包括托梦、算命和风水等是迷信,是因为我们用了现代科学实证主义和理性的眼光来看这些东西,科学和理性有很了不起的地方,但它有它的局限,比如我生命的意义虚无科学理性能解决吗?亲人朋友丧失之痛科学和理性能安慰吗?科学和理性能保证我们幸福吗?因此,很多问题和领域是科学和理性所无法认识或无法解决的,因此不能太过因科学和理性而自负,对宇宙间的神秘力量要保持敬畏……”刚讲到这里,课桌晃动了一下,学生一楞,有点不知所措,因为此前经历过几次桌子和床晃动的轻微地震,所以我对地震有一些经验,因此我镇定自若地安抚学生道:“不要慌!地震,没事!……”话还没完,教学楼猛烈地震动起来,甚至发出哗哗的响声(因为教室是在平房的基础上用木头来加盖的一间大自习室),我瞬间反应过来——大地震!然后以猛然向楼梯冲过去,在下楼的时候甚至摔了一跤,这个时候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中国遭到了核袭击?”然后连滚带爬地以最快速度冲到了教学楼旁边的足球场中央!我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个到达足球场的人,接着是从旁边的教师楼出来的抱着一个两岁小孩的老外,还有就是从男生宿舍楼下来的一个学生。这时大地又是一阵剧烈的水平晃动,也许有一米的幅度!这时我只觉世界末日来临,人们常说脚踏实地,但当实地都不稳固的时候,就觉得没有什么是可靠的了!随着这一波地震,足球场东侧的50公分厚的足球墙在几秒钟之内全部彤塌!逐渐地,学生老师都集中到足球场上来了,因为是IB二年级毕业考试期间,有些学生没有上课,有的学生正在寝室里睡觉或者打游戏,因此一些学生穿着拖鞋短裤,光着上身就跑出来了!这时我注意看,上我课的学生还没有出来,又过了一会儿才见他们陆续来到操场里,我奇怪地问他们:“你们怎么不出来?”学生回答说:“我们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看你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等反应过来我们都吓得躲到桌子下面去了!等剧烈地震平息的时候我们才出来!老师,你怎么不把我们带出来才走啊?”“我从来不是一个勇于献身的人,只关心自己的生命,你们不知道吗?上次半夜火灾的时候我也逃得很快!”话虽如此说,之后我却问自己:“我为什么不组织学生撤离就跑了?”其实,那一瞬间屋子晃动得如此厉害,我知道自己只是本能反应而已,危机意识很强的我,每次有危险我的反应都比较快,也逃得比较快!不过,瞬间的本能抉择却可能反映了内在的自我与他人生命孰为重的权衡,后来我告诉对我感到一定失望的学生说:“我是一个追求自由和公正的人,却不是先人后己勇于牺牲自我的人!在这种生死抉择的瞬间,只有为了我的女儿我才可能考虑牺牲自我,其他的人,哪怕是我的母亲,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会管的。因为成年人我抱不动,间不容发之际逃出一个是一个,如果过于危险,我跟你们一起死亡没有意义;如果没有危险,我不管你们你们也没有危险,何况你们是十七,十八岁的人了!”这或许是我的自我开脱,但我没有丝毫的道德负疚感,我还告诉学生:“我也决不会是勇斗持刀歹徒的人!”话虽这么说,下次危险来临的时候,我现在也无法估计自己会怎么做。我只知道自己在面对极权的时候也不是冲在最前面并因而进监狱的人。
  这时我开始关心起成都的家人以及小狐和李玉龙的安危,但一开始手机没有信号,显然因为停电,机站也无法正常工作,过了一会儿手机有了信号,也许机站启动了备用发电设备。但这时打电话的人太多了,我的电话根本打不出去,别人的电话也是同样。水、电、通讯和交通中断,我们只好静静地呆在操场里等待,一些学生甚至在如此紧张的时候踢起了足球,我也穿着登山鞋加入了进去,这个时候我们需要以这样的从容态度来缓解内心的紧张慌乱!就这样一直等到下午五点,才有老师用微型收音机收听到德阳广播电台的广播:7•8级地震,震中在汶川!跟唐山大地震震级一样!大家目瞪口呆!而震中距离都江堰又如此之近!大家猜测道:“汶川肯定被洗白了!”这时我的一个学生面色沉重,因为他的父母兄弟等亲人都在汶川县城,这时我们还不知道震中是在汶川境内的映秀而不是汶川县城脚下!不知道都江堰其实比汶川县城距震中还近!而汶川跟外面完全失去了通讯联络,交通也完全中断!这个学生告诉我:“汶川经常地震,前年还发生过6•5级地震,但除了一些老房子汶川的房屋都是按照七级防震修的,因此没有事。但这次都江堰就比前年的汶川地震厉害……”说到这里,这个学生几近哽咽无语!这时我才想起寝室办公室都肯定不能睡了,晚上难道住操场?那也得棉被和衣服啊!如果我回成都,那也需要钱啊!我饶开楼房心惊胆战地回到我的寝室,发现水桶已经从饮水机上被震下来了,放在凳子上的衣服也被震了几件下来,手忙脚乱之中我只拿了钱却忘了拿衣服被子,因为我住的宿舍是修了十六年的房子,洗漱间的墙体和房间的墙体之间早就裂开了一条大缝!所以出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勇气回寝室了!
  之后我又到前操场闲逛,发现小学部和幼儿园的学生全在那里。卿校长也正在那里,于是我过去跟他聊天。我说:“在我印象中,光亚学校的房子不怎么结实啊!怎么一间都没有倒?”卿校长多少有一些得意地回答:“我们学校的房子修得像碉堡,怎么会倒?我是包工不包料!那些包工头都跟我争,要包工包料,但我坚决不干,我把材料买好!工钱我可以给多点,房子是现浇铸的!地面和墙壁都连在一起!修好我们用仪器检查过钢筋水泥的含量!”原来他也并不是有先见之明,只不过是没有偷工减料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质量保证和防震设计!这样我放心了,连光亚学校的看起来不见得很好的房子都没有倒,那其他地方也不见得有多大问题。这时我陆续收到了郭初阳、吕栋和萝卜坑的询问安危的短信,并且都回复成功,另外给李玉龙的短信也发送成功了并收到了回复,知道他和小狐都没事。这时我才想起,我老家的母亲和兄长姐姐也可能看到都江堰发生地震的新闻而担心,应该给家里一个电话,这时只有座机还可以通,但打的人太多,我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机会,只好放弃!这时一个步行到市内观察了情况回来的学生说:“都江堰市内挨得惨,百分之二十的房子塌了!光亚学校的房子这次真是经受住了考验!”学校的老师学生一直对光亚学校的房子建筑质量有微词,经过这次地震之后,却不禁对卿校长和他的光亚学校的房子刮目相看!
  这时在成都的校长夫人也回来了,她说:“成都没事,但都江堰聚源中学教学楼塌了,十八个班的学生埋在下面,死了几百人,教育局长跪在那里哭!”又有从聚源镇回来的光亚学校附近居民说:“当时我正在逛商店,跑得快,街道两边的房子瞬间全部倒塌了,我从死尸上跑过,太可怕了!”又有光亚学校学生家长说:“看来多交一点钱质量就好一点,我的孩子在光亚就没事!”
  从下午五六点钟开始,都江堰和成都的一部分学生家长就陆陆续续来到了学校把孩子接回去。我也于九点多搭乘学生家长的车回成都,都江堰的交通堵得一塌糊涂,挖掘机,救护车都没法顺利前进,因为乱窜车道的车太多了!光二环路就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十点多车终于开上了成灌高速,车跑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收到魏勇的短消息:“你还活着就回消息!”我赶紧回复:“我没事我校没事,但都江堰情况严重!”车开出收费站之后我们发现西沿线已经被用作救灾专用通道,车辆从绕城高速绕进城内,然后我打的直接回到家里,家里空无一人,之前我已经收到老婆发来的短消息,知道他们已经避到了附近的华德福学校的空地上,于是我拿了银行卡之后又迅速赶到了华德福学校,发现学校已经搭起两顶大帐篷和十几顶小帐篷,而我的女儿也已经在她的小车上入睡!老婆则正和一些华德福老师和学生家长围坐着聊天,我的突然出现让老婆感到惊喜,因为地震之后我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她一直很为我担心!当晚我睡在华德福学校的校车上,身体不得舒展,关着车门感到闷,开着车门又有蚊子,总之是睡得不舒服。半梦半醒之间,又有两次感觉到车在明显地摇晃,因为是在室外,没有心理负担,我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等到六点多,小姨来叫我,说她姐一夜没睡,因为对环境的不适应,因为蚊虫不断地叮咬,小家伙不断地醒来,不断地哭。我们只好赶紧回家。但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对地震的反应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我随时盯着饮用水桶和茶杯,看水是否晃动,坐在沙发上感觉到沙发动了一下,我就会神色郑重地说:“刚才好象又动了!”并准备起身要叫大家跑!实际上杯中水晃动的余震一天之内就有好多次,吊灯晃动的较大余震就有两次!我们已经收拾好衣服,买好干粮,拿着雨伞,站在了门口,随时准备冲下去,但终于没有冲出去,而很多人已经冲出去!因为在外面睡觉太不舒服了,所以13日晚上我们就干脆睡在家里,但由于担忧小家伙,我一直非常警醒,根本就没睡好。我自己跑起来很快,但如果抱着小家伙呢,那就未必!而且慌乱中很可能摔跟头,所以必须反应快才能争取时间,大意不得!实际上我推断,余震不可能超过5•12的震级,既然5•12成都都没危险,那么之后的余震成都就肯定没危险。但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猛烈地震的成都市民显然都吓坏了,他们制造出来的紧张气氛也感染了我!我也跟着紧张不已!这一天中午又接到李勇的短消息,通知说赶紧储水,因为都江堰化工厂泄露,成都的水源已经被污染!于是大家又手忙脚乱地找出坛坛罐罐来储水!我想水不能用怎么得了?于是赶紧叫送水公司送五桶水,结果他们那里已经只剩两桶水了!而商场里人们也正在抢购矿泉水!这时我已经考虑是否撤回老家隆昌或者干脆撤离到老婆兄弟所在的昆明!打开电视,电视台正反复辟谣,说没有华工厂泄露这回事,成都的用水没有问题!照理说我该放心了,但由于我党说谎成性,就算它这次说的是真话我也不敢相信,于是一个电话直接打到正在都江堰的卿光亚校长那里,他说:“没有化工厂泄露,是煤气爆炸引发火灾!”我这才放心了!
  一连两天没有吃到舒服的饭菜,十四日上午我终于用心做了一顿三菜一汤,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菜已经做好摆在桌上,而番茄蛋花汤也快烧好了,这时却突然接到小狐的电话,说一到两点之间有大的地震,通知我赶紧撤出,我一看时间已是一点十六分,大地震随时可能发生,我马上把火关了就就叫大家赶紧走!老婆却还对美味恋恋不舍!而小姨的五岁小儿子则舍不得刚煮好才吃了一两个的汤圆!我哭笑不得,与生命相比,一顿美餐一碗汤圆算什么?真要是突然发生破坏性地震,这样婆婆妈妈还来得及啊?女人和小孩一样非理性和缺乏决断!匆匆赶到华德福,那里又已经汇集了不少学生和家长。天空下着小雨,我们就一直坐在大帐篷下面,因为很多小孩在那里吵闹,小家伙一直睡不好,好象心情很郁闷!过了一会儿,我们感觉到了两次较为明显的晃动。我估计震中震级是五六级左右,对震中地区的人来说依然需要担心,但震级从震中到成都一般要衰减两级,也就三四级吧,有什么问题呢?大家实在是太恐慌了。由于晃动过于轻微,我们甚至判断大的地震还没到来,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多,我和老婆终于决定回家了。因为就算我们可以忍受这样的环境,小家伙已经无法忍受了。十四日晚上仍然鼓起勇气睡在家里,顾虑到家里人尤其小家伙,我依然随时保持警惕,依然在半梦半醒之间,这时我才感觉到,我关心家人尤其关心自己的女儿远胜过我的学生!当晚十一点钟左右,又发生了一次较强震,住在我家里的三个不到一岁小孩的母亲反应神速,都抱着小孩冲出了房间,而同一个小区的其他人已经基本都下楼了。我一看震动已经逐渐平息,就叫大家别出去,但我不放心,就叫他们放心睡,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守夜,就这样熬了一个通宵。以后几天就在这样的惊惶中度过,连日来的紧张担忧,彻夜不眠,我感到疲惫不堪。我感觉,恐怕大地震还没有来,而我们自己已经崩溃了!真是对即将到来但却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恐惧的恐惧才是最恐怖的!十七日晚上我开始放心睡觉,十八日那天我甚至已经很放心了,不再因自己的凳子动了一下就疑神疑鬼,眼睛随时盯着水杯!当天晚上我已经睡得非常舒服,感觉到精力已经恢复大半了。那知晚上十来点钟,又看到小区里的人纷纷往外逃窜,并说:“电视里通知,今明两天有六到七级余震!”我赶紧打开电视一看,果然电视里正反复播放紧急通知!好多朋友也打来电话通知,气氛一下子显得非常紧张!我又冷静地进行分析,我说“顾名思义,余震区是指发生余震的地区,而成都显然不在余震区,既然如此,就不应该担忧!”老婆则坚持要出去,她说:“电视里又没说成都除外!你又不是地震专家!”考虑到家里住着三个小孩子,为了他们的安全,我终于还是决定大家一起出去,这时大街上已是一片混乱!这天晚上又是在华德福校园里过夜!而小家伙则显得很兴奋,几乎一夜没睡,并哇拉蛙拉地不知发表些什么感想!睡在旁边的华德福外籍教师提醒小声一点,没想到这小家伙却更加大声地“哇啦哇啦哇啦哇……”大家都笑了起来!小孩子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他们只是觉得好玩!这天晚上又是在车上睡了三四个小时,将近十天的紧张疲惫,我的身体终于拖垮了,鼻塞头疼,显然是得了重感冒!幸运的是,地震似乎终于过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地震的频度和强度都在下降,也许可以逐渐安心了吧?


转自:范美忠博客
 楼主| 发表于 2008-6-17 16:53:31 | 显示全部楼层
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引自什么样的教育是真正有意义的

  
                                我的教育理念的三次转型
  
                                               范美忠
  
  
   北大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刺激
  
   应该承认,我不是一个天生就有教育情怀的人。我之关心教育和形成自己对教育的认识,主要是因为刻骨铭心的切身体验对我造成的强刺激。可以这么说,虽然很多人都在批判当下的中国基础教育,但对其弊端,我可能是体会和感受最深刻的人之一。
   我出生在农村,毕业于一所普通的中学。读高中的时候,因为愤于社会某些方面的不公,我的理想是当一名法官,去主持正义,因此,高考时我报的是中国政法大学法律系。但因为考得好了一点(据说还是什么状元),我进了北大历史系。虽然不是第一志愿,但北大的名气毕竟要比中国政法大学响亮得多,而成为一个学术大师或者是思想家也就在上大学一段时间之后逐渐地成为我新的理想。
   当时我的同桌对我说:“你应付考试那么厉害,要是当老师,肯定能教出很多考上名牌大学的学生!”如果我愿意去搞应试,很可能会产生这样的结果——我的几个在高考中大败的同学就因听过我传授的应考诀窍而豁然开朗,纷纷考上了大学,其中一个竟然在复读一年之后差点考了我们县的状元。我也确实作过这样的设想:如果去搞应试,我能不能创造出一个班大部分学生都考上名牌大学的奇迹呢?
   我上北大的第一年是在石家庄陆军学院接受军训。虽还没见识真正的北大,但我已经受到很大震动,因为突然间我觉得自己的优势不仅全没了,而且在某些方面还很无知,很无能。——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也不会踢足球!同寝室的北京同学听的唱的英文歌曲和摇滚我根本就闻所未闻;他们还看米兰•昆德拉等作家的小说,但这些人的名字都是我所不知道的,当时我甚至连看还看不懂。这时我才发现,他们的见识远在我之上。我被应试教育教傻了!虽然在高中时,我是同学们中公认的比较喜欢读课外书,知识也比较渊博的人,不是一天到黑蒙头读死书的人,但大城市和农村,重点中学和一般中学的环境差异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这些都不是我自己所能左右的,除非我有幸在中学时碰到郭初阳(杭州外国语学校一个非常优秀的语文老师,我的好朋友)或者像现在的我这样的老师,但这样的几率几乎等于零!
   眼界一旦打开,我就发现,我的那个考了什么状元的分数实在没什么意义,能够背诵死板僵化的教科书上的教条,能够做一些低层次且并无实际意义的题目又能算什么呢?所以,在教书以后,我居然对自己考取省理科状元的学生毫无印象。我经常在课堂上对学生说:“状元算个啥?爱因斯坦是什么状元吗?鲁迅是什么状元吗?状元管什么用!”很多时候,有人说我是状元我就感到羞愧,因为我觉得自己觉悟得太迟了。
   实际上,在军训的时候这种差距感还不是特别明显,回到北大后我才真正地傻眼了:这里有国际马拉松冠军,有全国围棋、田径和乒乓球比赛的冠军;有父母是大学教授从小家学渊源读书很多的人;有能独立举行舞蹈和钢琴专场演出的学生……一般意义上的组织社团活动、组织晚会也没我的份,因为大城市和重点中学来的学生这方面能力很强。这个时候,我真的发现自己一无是处,发现自己中小学十二年的读书生涯几乎没有学到任何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我回到家是我们中学的骄傲(我是我们中学建校一来第一个考上北大的学生),家人的骄傲,亲戚的骄傲,乡亲的骄傲;回到北大我却感到非常自卑。
   我是一个极其好强和自负的人,当感觉到评判标准变化,分数并无实际意义之后,我不是实行鸵鸟政策进行自我保护,而是在看清和承认自己被剥得精光、一无所有的现实之后知耻后勇,开始拼命地学习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大学四年我只做了两件事情:看书和踢足球。但是请注意以下几点:第一,看书需要时间,你十九岁进北大,过去十几年的时间已经浪费了,除了认识几千个汉字,能背几千个英语单词,你还懂什么?其次,不仅是时间问题,某些东西必须在适当的阶段接触和学习。一旦错过最恰当的时间,你就再也补不起来了,补起来也还是有一个疤!最后,从同学间的比较来看,与那些生长在大城市,容易得到好书的同学,与那些家学渊源的同学,与那些中学时代遇到过好老师的同学相比,你很难再追得上了!你在努力,你在看书,别人难道就成天玩着坐着等你追赶吗?
   因为痛感差距太大,因为陡然打开一个知识和思想的大世界之后的强烈的紧迫感,我没法以一种从容的心境把这些书读透,而是以一种狼吞虎咽的方式,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进行恶补。在短短的四年时间之内我浏览了诸子百家,饱读了二十四史中的一部分,还有《全唐诗》《剑桥中国史》,以及李泽厚、冯友兰的思想哲学史等等大量的书籍。但这样的速度能读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未来的大师应该由我培养出来
  
   受到如此强烈的刺激之后再回过头来看我所受的基础教育,我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我痛骂教育体制,痛骂课程设置,痛骂教材,痛骂我的中学老师,声称对我的中学老师“一个也不宽恕”!到大四时,我已经觉得要成为学贯古今中西的、博通文史哲的、继往开来的思想家或者学术大师的梦想恐怕不太可能实现了,于是,我产生了要到中学去,改变基础教育现状的强烈冲动。我为当代中国没有思想大师、文学大师、史学大师感到深深的遗憾!我想:未来的大师应该由我培养出来。要是能培养出鲁迅、王国维这样的人,我该是多么幸福呀!我为这个梦想而激动万分。如果继续读研,之后留在大学任教和搞研究,我最多成为一个比较优秀的学者而已,但如果我当中学教师,能培养出多少人才啊!因此,虽然班上公认我与其他几个同学是最适合搞学术的人,但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还是决定到中学去教书。在当时我们可能的出路中,以功利的标准看,到中学教书被认为是最差的选择——无权无钱,前途也已基本注定!当时的我无力对抗这种普遍意义上的价值评判,也觉得去教书是比较没有出息的,是让自己感到羞愧的行为,所以我始终不敢告诉同学们说我想去教书,而是声称自己准备考中文专业的研究生,去中学教书时间会比较充裕,便于准备考研。
   尽管如此,我的选择还是坚定的,于是我到成都找公认的最好的四、七、九三所中学的校长。他们说,哎呀,北大的,我们欢迎,但历史老师需要得少,至少今年不要。
   后来自贡蜀光中学接纳了我。这也是一所在四川很有名的中学。刚到学校报到的时候,同事听说我是北大的都感到很惊奇,说:“我们没有别的出路才教书,你北大毕业有的是好去处,到中学来干什么?”有的问:“你的女朋友在自贡吗?”还有学生和老师私下里传说:“他在大学一定犯过错误!”
  
   三年痛苦而失败的教书生涯
  
   在蜀光中学,我主要担任高一年级的历史教师。这个时候我的教育理念和想法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大量给学生介绍真正有价值的文学、历史、哲学、艺术等方面的好书,介绍各种文学艺术流派和各种哲学思想,让他们在上大学之前就积累大量有价值的知识;第二,对学生进行历史知识和思想的启蒙;第三,高度重视艺术和体育教育。
   应该说,我太书生气了,太天真了!我对中学教育的现状严重估计不足!其实,我本不该如此缺乏心理准备,因为我自己就是受那样的教育过来的,而且在中学时也没有觉得这样的教育有什么不对。但现在的问题是,虽然应试教育没有改变,我自己却变了。——随着知识视野的打开,思想的提升和见识的增长,北大四年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让我脱胎换骨!明白了那些陈旧和僵化的东西毫无意义之后,我已经根本不可能把我高中时候的学习方法教给学生,不可能再如大多数老师那样机械地讲授课本上的死板的知识。以那种教法,即使我教的学生都考上了北大和清华,我也不会有任何成就感。因为那在相当程度上是反教育的,不可能培养出大量的有人文情怀和公民素养,又具有真正创造力的人。在那样的教育中我也不可能获得任何创造的快乐和意义感,同时,我对教育和社会的责任感也不允许我这么做。
   在我教书一段时间之后,校长从学生家长和老师那儿得到了一些关于我的负面信息,于是,特意来听我的课。听完之后他找我谈话:“你上课不能发表自己的看法,要少讲课外的东西。本来我们准备在你熟悉一年之后就对你委以重任,让你教高三文科班!现在你老讲课外的东西,讲教材以外的学术观点,一点都不管考试,又讲得那么深,我们怎么敢让你带高三?”我说:“我不想带高三,因为我不想摧残学生!”校长看我根本不理睬他的意见,脸色大变,说:“难道高三老师都是在摧残学生?”我不说话,默认!年级主任赶紧过来打圆场,与我同一办公室的高三老师则脸色尴尬!
   至于我的一些同事,我刚去的时候对他们还比较尊敬,经常去听他们的课。但他们的课上得僵化教条,无论讲的内容还是操作方式都让人觉得索然寡味毫无新意。听完课后,我不发表一句评论。有一次期末考试是教同一个年级的另一个教师命的题,改试卷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根本不会做这些题,就去找命题老师要标准答案。这个老师很生气,给我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到:“范老师,在其位,谋其政!要有敬业精神,不能误人子弟。怎么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做!”后来,他还找校长反映了情况。但我的想法是,我教的是高一,这个时候文理还没分科,也还远没到搞应试教育的时候。至于这个老师,他连《史记》都没看过,却自得得很,因为他应试教育搞得好,班主任当得好,俨然一个当地的名师。我无语,跟他你是连道理都没法讲的。
   有一次我跟同办公室的一个语文老师讨论了一下关于某个历史人物的评价问题,结果全校老师都传说:范跟王老师大吵了一架!我愕然。原来作为老师,他们已经如此不习惯于讨论问题,更不用说追求新知了。鲁迅说:“凡有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呐喊•自序》)我未曾呐喊,已感如在荒原,我于是感到更加孤独、痛苦和寂寞。
   当然,我得承认,这个时候我的教育理念的偏差和课堂操作技巧的缺乏也是致命的。
   我的第一堂课很有趣:一节课的内容,我不到二十分钟就讲完了,然后对学生说,怎么这么简单还要我讲?好!没事了。没等下课我就回办公室喝茶去了!
   每接一届学生,我首先要做的就是给学生洗脑。我跟他们说你们过去在语文、历史等课上学的东西相当部分都是无用甚至有害的伪知识,真正的文科知识你们连梦都没梦见过。然后在学生目瞪口呆之时就开始对学生进行知识轰炸:从《史记》、《左传》、四书五经,到唐诗宋词;从穆旦、海子到兰波艾略特;从弗洛伊德到超现实主义;从涅磐乐队到行为艺术。这个时候,学生的态度就开始分化:一部分只重考试的学生一看我讲的跟考试没关系,就开始做其它科的作业;一部分虽然听得云里雾里,到底还是觉得新奇,还是勉强在听,不管听不听得懂。你想这样密集的流派、理论、人名、书名的轰炸学生怎么受得了!不坐飞机才怪!我对那些要我注意教学方法的劝告不屑一顾:你们这些老师懂什么?连《史记》都没看过也跟我谈历史!你们那点可怜的知识和僵化的头脑再有教学方法也没用!我自以为真理在握,一站上讲台就慷慨陈辞,滔滔不绝。这样一来,学生对我的评价也开始出现分化:有的学生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我知识太丰富了!有的喜欢听我吹牛,因为我居然会跟他们讲兵器知识讲战争侃武侠聊足球!而他们根本不是对手!有的学生听不懂就恼怒地说:“谁听他的,听都听不懂,他在那里自我陶醉!”应该说很大程度上我的确是在自我陶醉,我从来不理会学生的反应,不发动他们参与进来一起讨论。我也从来没问过学生对我的课怎么看,没问过学生希望我的课怎么上。我的居高临下的态度和特立独行的狂傲姿态让学生对我充满敬畏。一部分学生根本不敢私下找我交流,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学生,尤其是爱踢足球和爱看书的学生又跟我没大没小,勾肩搭背,乱开玩笑,好象哥们一般。


 楼主| 发表于 2008-6-17 16:53: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学生眼中的范美忠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范美忠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了解他,起码我是不太了解的,只是在他教过书的那个中学有幸得他言传身教过一年多一点的时间,然后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一地的“掌故”和传言。在我毕业离校的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了。
  初三时便已听闻过他的种种,惊讶于山下的逸夫楼中竟藏着如此一个传奇式的人物,更惊讶于北大的学生居然沦落到一个中学来教书。上了高一,他便捏着一本“飞檐走角”的历史教材、提着一个不知什么材料的脏乎乎的黄茶杯走上我们的讲台,厚厚的眼镜片边散落的余光不是落在讲台上,就是落在天花板上。
  他一开口就告诉我们,中学历史教材没什么好教的,接着便开始把我们知道熟悉的一点点东西贬得抬不起头,又狂轰滥炸般把一大筐我们闻所未闻的东西捧得天花乱坠。于是第一堂课下来,我们在他眼中便成了不折不扣的无知单纯如白痴。
  第二堂历史课就有人开始做其他科作业或是睡觉了,包括我在内的另一部分人则仍然饶有兴味地听他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谈……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最后一堂课。
  那天他特别暴躁,据说是因为前几天学校宿舍失火,把他的许多书都烧掉了。我们默不作声地任由他激动地发泄着,其实他声音并不大,动作也不凶,且没有以哪个具体的同学为目标,所以那时我们对他的同情和敬佩远多于害怕和畏惧,尽管我隐约感觉到,他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同情,他是那么高傲。他平时是拖堂频率最高的老师,但我们也最喜欢他拖堂,那天他没有拖堂,下课铃一响便沉默地从一片寂静的教室中走了出去,然后教室里便爆发出一团兴奋的喧哗吵闹——和平时一样。那时我们谁也没料到我们从此便不会再看到他了,他自顾自地走了,有人说是去了南方的一家报社,后来学校还在本地的一家报纸上登了启事,但我们都知道,他不可能看到,更不可能回来。
  他的另类从头到尾地贯穿在我们对他的记忆中,没有过丝毫的磨损。
  他大谈鲁迅穆旦陀斯妥耶夫斯基,告诉我们卡夫卡艾略特人间词话。他曾经倾情地为我们朗诵穆旦的《春》,还曾请来他的一位朋友为我们讲那些陌生的音乐,讲谭盾、叶小钢。他是那么地看不起我们,却又坚持不懈地传输给我们那些值得和需要了解的名字,仅仅是为了我们上大学后不会像他当年一样“像个白痴”。从这一点说,他比其他任何一位老师都看得远、为我们考虑得远,因为他没有任何功利的追求。在相对轻松的高一,他让我和很多同学疯狂地迷恋上了文学,我和朋友从学校图书馆“挖”出了《人间词话》和几本诗集,读着、谈论着。
  除了课堂上的范美忠,我还看到过足球场上汗流浃背的范美忠、大桥上一手拎菜一手捧书的范美忠、小书店里蹲在地上看书的范美忠,他是我所见过的把“另类”二字阐释得最准确最自然的人。唯一一次在办公室里见到他是一次期末考试后分发各班批改后的试卷,这种场合的混乱可想而知,每个人都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成绩。嘈杂混乱中,他愤愤地嚷了一句:“分数就让你们成了这样!”他的话淹没在一片喧哗中,我当时正巧站在他旁边,我听见了,我从那以后再没去打听过自己的分数,不管是什么考试。
  他一定有过很多的故事和传奇,但我们不敢向他打听,只能从他讲课时的言语中了解一些零星。他的孤傲、博学和强健,给了我北大的最初印象,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最后在北大和清华间的选择。但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学校里关于他的记忆在年复一年地淡去,我们有幸成了他在这里教过的最后一届学生,我们离开后,不知以后的学生们还会不会知道范美忠这个名字,即使知道了,又如何呢?不会再有人给他们讲叶芝兰波波德莱尔了。
  无论如何,我对他只有感激和敬佩,这是一种最传统最纯粹的学生对老师的感激和敬佩,因为他根本不认识他教过的这些学生,也不屑于他们对他的任何态度。我曾想过,如果现在有机会再见到他,甚至和他互相认识,我也会躲避、放弃,因为我知道自己只会被他藐视。我曾把他讲的一堂课录了一部分到磁带上,我只是常常怀念着那段有他这样的老师的岁月,那段毫无功利之求地沉迷于文学的岁月。
  往事如烟,纵然人、景尚在,但昔情、昔境不再,过去的,永远只能是回忆。
发表于 2008-6-19 10:55:33 | 显示全部楼层
听说他被学校除名了?范老师是个好老师,至少是个很有思想的老师,我们的学校为什么不能容忍这样的老师上课呢?
天天喊人文精神,什么时候在中学教育中才真正具有人文精神啊!?目前中国的教育环境和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有什么区别呢?我常记起鲁迅的<狂人日记><未有天才之前>,这种文章现在读来仍有其生命力!中华民族对于创新者、天才人物是不珍惜的!
我认为像范老师这种人才最好从事独立的写作和从事学术工作!
教学楼倒了,这是天灾,更是人祸,开除教师的校长,是不是建造教学楼的校长?这个教学楼是不是存在工程的问题?我看首先要查的是教学楼的质量问题?而不是范老师的责任!
范老师走了,他也许没有遗憾,因为这样的教学环境根本就不值得有什么留恋!目前的中学教学体系根本就是培养庸才、奴才和标准件的场所!
天涯何处无芳草,神州处处皆故乡。天南海北都可以,何必呆在西南一隅呢?
孔子讲“危邦不居”,王充说“人定胜天,天定则胜人”, 我用大衍蓍法为阁下占了一卦,是否卦,否极泰来,上上卦也!利出东南!
凭着北大高材生的身份,凭借自己的本领,写写文章也可过日子,生存是不成问题的,生活也许会变得更好!我劝范先生还是早点离开四川这个伤心之地,到东南沿海去发展,这样更能发挥先生的才能!
普渡众生,众生太愚!我入地狱,凭借什么?独自彷徨,冷眼看世!大盗窃国,仁义礼耻!先生保身,神功至伟!知识力量,所云非虚!
发表于 2008-6-19 16:26:14 | 显示全部楼层
范跑跑舍弃老母、学生的自私是可以理解、宽容的,他宣扬这种自私并为之辩护是无耻的!
自由、真理与范跑跑毫无关系!
范跑跑标榜自由、真理让自由、真理蒙羞,并让自由、真理价值观受到普通大众误解!
范跑跑折射出今天的北大“精英”人文精神大失落!
范跑跑可以干其它工作,但要上讲台是为难自已!
发表于 2008-6-19 17:01:3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为鸣 于 2008-6-19 08:26 发表
范跑跑舍弃老母、学生的自私是可以理解、宽容的,他宣扬这种自私并为之辩护是无耻的!
自由、真理与范跑跑毫无关系!
范跑跑标榜自由、真理让自由、真理蒙羞,并让自由、真理价值观受到普通大众误解!
范跑跑 ...

什么是自由、真理?谁能解释得清呢?这两个词语其实是最难说得清楚,但听起来又很动听的词语!就像良心一样,上帝在分配良心时似乎是很公正的,因为从来没有人说自己缺少良心!但是自由是什么?我还没有看到有一个哲学家说明白的,都是各人说自己的解说!说到底还是愚弄别人,达到某个集团、组织或个人的利益,因此说的和做的可以绝然不同!
范先生至少说得和做得一样,因此他不失为一个真诚的人!
发表于 2008-6-22 00: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高伟6461 于 2008-6-19 17:01 发表

什么是自由、真理?谁能解释得清呢?这两个词语其实是最难说得清楚,但听起来又很动听的词语!就像良心一样,上帝在分配良心时似乎是很公正的,因为从来没有人说自己缺少良心!但是自由是什么?我还没有看到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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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的旡耻也值得尊敬吗?!你是给这个虚伪的社会逼出神经病了!
发表于 2008-6-23 09:49:50 | 显示全部楼层
范美忠的理念和行为都没有错,也不违法,错在我们的这社会和人民目前都还缺乏这种理念和行为,他的思想太超前,明哲保身本来是古人的明训,危机意识也是圣贤遗教,试想这个中学平时有没有对学生进行逃生训练呢?大楼有质量问题谁去负责任呢?大地震一句天灾其实掩盖了许多问题,天灾从来就是和人祸紧密相连的,范美忠有必要为这些问题去买单吗?如果社会人人都像范美忠这样有危机意识,可以少死多少人!
范老师无非说话太率真了一些,说了些人家不敢说的话,触动了基某些人的权益,所以容不了他.其实他也可以选择不说,那他完全可以没事,甚至还能成为民众心目中的英雄,走上报告团的讲台,但他选择了后者,这就是孔子所说的"知其不可而为之",这就是北大学子的精神,这也就是我并不谴责范老师的原因。
我希望我们的学子都能成为范老师这样的人!这样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才能有希望!
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改变人们的观念和意识是很难的,我们民族的集体无意识甚至集体中毒太深了,就像鲁迅所说中铁屋子中的即将要死的人太多了,迷狂的人太多了!首先呐喊的人反而被指责,被人们视作怪人。
所以像范老师这样的人终究只能是个孤独者!
好在我们的时代已不是30 年前了!
发表于 2008-6-24 19:55:5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天平 于 2008-6-23 09:49 发表
范美忠的理念和行为都没有错,也不违法,错在我们的这社会和人民目前都还缺乏这种理念和行为,他的思想太超前,明哲保身本来是古人的明训,危机意识也是圣贤遗教,试想这个中学平时有没有对学生进行逃生训练呢?大楼有 ...


老兄,你至少看过《拯救大兵瑞恩》吧?
如果说范跑跑是无耻,你老兄是无耻的平方!
中国人对民主、自由的理想,就给北大这些渣滓误导了!
中国人苦呵,真正黑夜中不见灯光,这些麻木无耻才是专制社会的温床!!
发表于 2008-6-25 14:41:3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为鸣 于 2008-6-24 11:55 发表


老兄,你至少看过《拯救大兵瑞恩》吧?
如果说范跑跑是无耻,你老兄是无耻的平方!
中国人对民主、自由的理想,就给北大这些渣滓误导了!
中国人苦呵,真正黑夜中不见灯光,这些麻木无耻才是专制社会的温 ...

有没有看过《拯救大兵瑞恩》都无关紧要,美国人宣传的意识你就一定要信?
北大是渣滓?当然不是你说是就是!
中国人苦,这是中国人不觉悟造成的,当然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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