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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报》头版刊登一了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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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5 10:32: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183在 2006/06/15 00:33pm 第 2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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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6月7日的《书法报》头版整版刊登了由记者兰干武采访的“一了未了——关于现代书法的对话”一文,这是一了从事现代书法创作近二十年首次在书法界主流媒体《书法报》亮相。由此说明,一了的现代探索在国际艺术圈的关注下,也逐渐得到国内艺术界的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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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了,或者说对一了现象的关注,由来已久。但一直没有机缘作直面交流。这次,我们终于在郑州,在一了仓库见面了。我们的交谈没有准备,也没有任何设防,畅所欲言。扪心自问,交谈之后,对现代书法,我依旧有许多疑问。末了,一了的一句话,触动了我。一了极其推崇梁漱溟先生。他向我(或许是自言自语)复述着梁先生的话: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人,是王阳明;然后又看到一个人,是孔子……有时候,又什么也看不到……这是一种具有悲怆意味的寂寞,着实令人感动。目下,有谁还会这样寂寞呢?于是,我还是用一个白天和一个夜晚,整理出这篇谈话录。
                                          ——  记者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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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本名朱明,1970年生于甘肃,现居郑州,现代书法的实践者。曾创办《禅艺研究》,出版有《心禅艺境》、《魔界》、《一了之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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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你在干啥
--拷问现代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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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兰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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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现代书法存在很多年了,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对现代书法的创作实践,我们应该持怎样的态度?盲目跟从不对;敬而远之也不对。当年,胡适先生在读了批判他的文章后说,不是胡适批不倒,而是没有批倒胡适的人。于是,为了帮助读者更多地了解现代书法,本报记者采访了站在现代书法前沿的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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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干武(以下简称“兰”):今天,大多数人对所谓的现代书法还是不能理解。这至少表明:经过这一、二十年的努力,现代书法的发展是有限的。有些现代书法的作者,他们的创作是随意性的、无系统的、断断续续的,因此,不能给人一个完整的印象。你一了却一直在坚持做,很不容易。不过,人们在关注“一了现象”时,也有很多种说法,有很多疑问:一了到底想干什么?是炒作?是做秀?还是在为书法艺术的发展而探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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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这么多年,不管我的创作与言论,还有我的行为,在书法界、在社会上确实有很多种说发法。对我自己来讲,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必要去诉说。书法问题,我也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在当下谈书法,无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因为在很多场景,它已经成为非常庸俗的事情,大家都在回避。现代书家思考的问题,几乎都与艺术没多大关系了。他的创作所指向的问题,都与书法的精神性及汉字的精神性没有多大的关联,都是在一种利益化的 “怪圈”里打转转,都没有切入到书法的本质性的问题。
你问我的行为是不是一种做秀或者一种炒作?我对此从不回避。我觉得艺术呢,就是一种玩,是有意味的充满智慧的“游戏”。玩有它的一种品质。像以前的一些文人吃饭呀,喝茶呀,一切的东西都可以玩出一种文化,就是中国文人士大夫的一种很风雅的优良品质。可见,玩是有档次的。像竹林七贤或者宋代的苏东坡等,以及明清的很多的文人雅士,只要与艺术沾边,他们都是在秀场长,不可以把"秀"作为一种贬义词。如张大千、毕加索等优秀的大艺术家,“秀”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但是这些有意思的事情放在别的人身上,可能就会感到非常的讨厌,让人反感。至于我自己做的很多艺术试验与行为,是不是让别人反感了,难过了,这对于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边缘状态里,在河南这样一个传统书法重镇,我对现代书法的探索。很多人以为,我没有选择好地方,如果在北京啊或者其他的城市,相对会好一点。在这里人们就觉得一了是河南书坛的一个"异端"。但我不改初衷。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一个艺术家的坚持,你对艺术的原则,不能让步,不能为了讨好别人和市场,最后改变自己的艺术立场,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那就是最危险的。
兰:你刚才谈到书法的本质,那你认为书法的的本质是什么?你的创作与日本井上有一有相似之处,但在表现形式上,似乎走得更远。你是怎么从传统书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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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实际上,从学书法开始到现在,我是一个传统书法情结特别重的书者。尽管不是每天去临帖,但是我一直都在思考传统书法的种种问题。书法的本质和精神是什么?就是汉字的本质和精神。我谈书法经常喜欢用"书写"这个词来谈,或者说"汉字艺术"这个词。"书法"这个词已经被很多专业圈的人所误读。以我的观念,书法就是一种充满智慧的 "书写"。
怎么从传统走入现代,我觉得有这样一个问题:书法是以往文人士大夫的一个脸面,是教养的一个再现,甚至是他日常生活的一种必需。但是走到当下,我们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这种日常的必需,文人的教养,这种知识结构的必需,在当下现代化的背景之中完全被抽离了。我们面临着一个全新的一个语境,所以书法的问题也是从传统向现代话语转换的一个问题。我现在就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作为当代的人,怎么重新诠释或者认知传统。实际上就是让传统的语言在当代赋予一种新的生命力。那些优秀的传统都是每一个时代一些非常有智慧的、非常有创造力的书家,是他们的“挥运之术”让汉字于他们的那个时代大放异彩,激活了汉字的生命力。像魏晋、唐宋的一些书家、文人让汉字在他们的那个境遇之中产生一种生命力。为什么不可以让汉字在当下这个现代化的语境中散发出汉字的光彩?假如现在还延续古人的方式,那将是一种失语状态,尽管在写汉字,写唐诗宋词。这是书法的责任,是书法家的悲哀人们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基本上不思考汉字在当下环境中的存在问题。我觉得所谓的书法的现代性,他跟书法的传统性是一个问题,就是"一体两面",手心手背的问题。如果没有对传统书法的实践与思考,就不会创造具有深度、纯度与厚度的作品。为什么现在我们看到了很多所谓的现代书家,尽管他们作了艰辛的劳动、探索,但是真正让我们内心感动的、全身的血液紧张或者是带给你当头一棒、冷水浇背的艺术体验的作品几乎没有!
我认为井上有一在日本书法的整个发展过程当中,是真正可以代表日本书法的大师级人物。井上有一的现代书法,他所揭示的那种深度、对于汉字的深刻的把握以及对汉字精神的那种捕获能力,的确独步高格。井上有一通过汉字来揭示人们的精神困境,并对当时日本社会现实的问题通过书写来揭示。书法在中国古代,跟其内容是有非常深刻的关联的。现代的书家写的那些东西与现实毫无关联,仅仅是在一种情绪当中,一种发思古之幽情当中,实际没有对社会的现实进行深刻的切入。艺术对社会现实没有批判性的话,或者没有深刻介入的话,这种艺术在当代是没有意义的。你可以去玩,你可以去表达你的想法,情调,或者一种雅玩的东西,但是它对社会的文明进程毫无意义。
我的作品是否受到了井上有一的影响?我认为受到真正优秀的艺术家包括当代的一些艺术家的影响,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是优秀的我们就可以拿来。我目前的一些创作,跟日本的也好,跟中国当代或者跟西方的与汉字艺术有关的创作,应该是拉开了距离。我最近的创作,以"囚境"作为一个主要的素材,是对人们在当代社会文明进程当中思想状况、生存状况的思考。我用水墨的方式、用装置的方式、用行为的方式来做这个作品。我觉得汉字特殊的精神性,或者说所构造的视觉艺术,其他素材根本无法与其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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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你认为你的创作还是书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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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作为我目前的思考来讲,它是不是书法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关键是我一直保留汉字与书写性,比如这个“囚”字,会让人想到囚犯,囚禁,我把以往汉字使用的一种符号引用到当代社会背景里面,也就是来反映我要表达的社会中人们的困境,甚至把它缩小到书法的困境,汉字艺术所存在的困境,它揭示的问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我觉得所有的艺术他的创造性与思想性是第一位的,就好象毕加索,他在《蓝色时代》正风光的时候,突然走向立体派。马蒂斯等人都说他疯了,但是毕加索不管,所以立体派就产生了。当时人们认为它不是绘画,而是绘画的堕落。事实上,立体派在美术史上有巨大贡献。我觉得书法也是一样,利用汉字的书写赋予其更新的喻指,让它在当代的表现更加开阔。而不是一种狭义的表现,不是仅仅把它放在宣纸上,或者是放在手卷上,它应该得到一种更大的空间,否则它只是书法界内部的一种语言,不能对当代的大文化产生重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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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焦点就在这里。你的创作,你的探索,以及怎样思考、创作的好坏,是无可厚非的。大家对你们的置疑,就是认为你们已经游离了书法。因此,你能不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是,或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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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如果硬是要用概念来套,那称为现代书法,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它还是汉字,还是在书写,没有背离书法最基本的元素,即第一汉字,第二书写性。书法的本质就是这样。书法实际就是一种视觉艺术。书法是一种很开阔的东西,而不是固定型的、封闭型的。现在许多书家只是把书法当成惯性的书写,是一种机巧的卖弄与无聊的游戏 ,不能打动人。真正的艺术呈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会带给你刺激、压力、痛苦、不安,最后引发你思考。现在真正让你感动、带给你思考的艺术品太少了。
兰:你刚才讲到现代书法介入了很多行为,你的"墨浴"创作是全裸还是半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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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全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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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有这个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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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全裸的书写其实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而是你自己愿意不愿意、喜欢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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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你是要我们欣赏你的作品,还是欣赏你的人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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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裸体的书写当时是一个偶然的发生。你怎么样书写其实是不重要的,作品才是第一位的。当然,为了艺术创作的结果,可以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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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既然是这样,你发表作品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把你的裸体书写场景照片配发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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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当时我正经历一件特殊的事情,情绪是属于一种痛苦的状态。柴中建先生在《一了之境》里描述了当时的心态,因为艺术家在他特别的时候当然需要不顾一切的表达,那是一种非常真实的状态, “解衣盘礴”,在中国的魏晋时候就发生了。就好象说刘伶,人家去拜访他,他却裸体见人。其实,裸与不裸都不是重要的。他这样的方式体现了他这个人物内心的一种敞开,他的无所滞碍,就像禅宗所言"得大自在"。当你必须要放浪形骇地去表达一种情绪,还要衣冠楚楚的样子,是没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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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再过十年、二十年或者半个世纪、一个世纪,传统书法与现代书法,将会是怎样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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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我觉得应该是共存共荣吧!因为它是一种相辅相成的一种关系。现代书法还是书法,大多数人会认为它是对传统书法的破坏。其实,当你对传统书法最核心的东西都不了解,切入得不深,你怎么去“颠覆”它?现代书法的发展趋势,会成为中国现代艺术的重要资源。汉字是中国文化的核心,离开汉字就没有中国文化,对于汉字的精神性的把握,它的内在的玄深精神,最具通灵性的表达,唯有书写,毛笔的书写才能发觉汉字灵魂性的东西。其他的方式都做不到。中国现代书法的前景是不可想象的好,辉煌是肯定的,现在就有很多优秀的艺术家走出国界,已经引起国际艺术界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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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你对现代书法很有信心。在你看来,现代书法较之传统书法能更好地反映当代人的精神状况,可是,人们怎么就不能接受呢?广西曾有个《现代书法》杂志,办了不久就停了。现在,纯现代书法的报刊杂志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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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现代书法比起传统书法这样一个庞大的队伍,还是一个弱小的群体,它切合更年轻一代人的审美。一个媒体,为什么没有长久的生命力?就是没有抓住现代书法的精华与实质,而后又想抓传统的内容,但是也没有抓住传统书法的要义,由于两边的失缺导致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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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目前,现代书法的市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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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不太理想。在中国基本上没有市场,主要的市场在日本和韩国。现代书法在日本的很多场所都可以看到,如茶舍等.他们欣赏的层面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
当初,陈子庄等也不被人理解,他们就说,走着瞧吧。一个艺术家,无论环境怎么样改变,最重要的东西不能失去,就是说他的内心不能失去。既然走到了现在,从现在再一直走下去,到最后走不动了,我不会改变最初对书法的愿心。我想通过我的手,通过我的劳动,通过实践与汗水,创造一种从未有过的书写方式,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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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很好。现代书法有你这样的执着者,该是有福了。我们也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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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为《一了,你在干什么——拷问现代书法》。考虑到媒体的方方面面,文题稍作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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