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当代书法市场：坚挺还是回落？

朱中原

[这个贴子最后由183在 2007/03/19 01:12am 第 4 次编辑]

[watermark]当代书法市场：坚挺还是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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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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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整个艺术市场进入了冷静的阶段性盘整的新格局，艺术家作品价格的两极分化现象出现，06年下半年，过去受到广泛追捧的艺术家的精品行情依然走强，而一般艺术家的人气和价格却难以有好的表现，原因主要在于拍卖市场经过过去两年的暴涨后，许多作品的价格已经触及到了买家的心理承受程度，同时随着买家收藏经验的丰富和眼光的提高，需要一个思考和消化的过程，对藏品弃粗取精是一个必然的选择。中国书画经过06年上半年的全面开花后，也会像写实画派油画一样进入一种盘整的阶段。但从长远来看，市场前景依然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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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上是就整个艺术市场的发展趋势来看的，但是，单从书法市场来看，我以为，在未来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书法市场都会一直呈现两大明显的特征：一是疲软，二是混乱。疲软是与绘画市场相比较而言的，混乱则又是与整个艺术市场相联系的。当然，这期间，随着一些局部性的市场调整，当代中青年一批实力派书家的作品可能会有一个稳步上升的过程，至少也会保持一种现有的平稳，但是，不会上升得很快。因为，书法市场与绘画市场相比，根本上还缺少一些市场性的因素。严格来说，书法是有价格而无市场，或者说，这个市场里存在着诸多非市场的因素。这一点，我曾经在不久前的一篇文章《焦虑与徘徊：对当代书法市场的观察与思考》（《艺术市场》2007年第3期）里有深入地解剖，其实不外乎以下几点：一是整个艺术市场在经历了前两年的热潮之后，06年已逐步进入调整期，市场有所回落，而且这种调整期将会持续少则一两年、多则三四年的时间，那么这个整体环境对于本就处于低迷的书法市场来说，肯定是有较大影响的；二是书法市场由于受到名人效应和官本位的冲击，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低迷和混乱状态。因为整个社会对书法的消费数量是相对固定的，而且是不太大的，那么在数量相对固定且不大的情况下，官本位和名人效应的出现，就会自然将一些本就有实力、但又缺乏职位和地位的书家排挤出市场，那么，整个书法市场就只成了少数名人书家和权贵书家的试验场；三是由于书法本身的原因，使得很多投资商和拍卖行不愿意从事书法投资，因为投资书法会提升交易成本，而在书法作品价格很难有较大幅度提升的前提下，是没有几个投资商或拍卖行愿意去投资书法尤其是当代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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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几点因素，足以使得当代书法市场处于持续低迷的状态。但是，我所说的市场低迷不等于就是说书家的价格就一定很低。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恰恰相反，正是由于整个市场相对低迷，相对混乱，一些投机分子才有可能乘虚而入，浑水摸鱼，肆意炒高。很多人就是抱着这种心态进入市场的。因为他们深深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只有水很浑的时候，才可能瞎摸到大鱼。市场低迷是说整个书法市场还处于幼稚期，发育不成熟，书家作品的价格总体性偏低。但是在这个总体性偏低的前提下，完全可能出现一些书家价格过高、上涨过快的情况。这就是投机性炒作在作怪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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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除此之外，影响当代书法市场低迷的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当代书法市场属于“礼品市场”，书法经济属于“礼品经济”。“礼品市场”的一个最大特点即是有送无卖，有卖无价，有价无市。很多人对书法的需求并不是真正的艺术需求，甚至连纯粹的商业需求也没有，而仅仅是用于晋升职位或政治腐败的需求，现在的一些官员腐败已不像原来那样赤裸裸的金钱与权力的交易了，而是将金钱的价值转移到其他不太明显的实物上，这样，通过迂回曲折的方式来获得职位的晋升或利益的交换，往往比直接买官卖官跑官要官来得更为稳妥，而且成为许多人屡试不爽的金科玉律！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书法就不是书法了，而是以礼品之名而行权力之实，其实是一种权力符号了，这种带有权力符号的“馈赠礼品”又如何能与自由市场交易挂得上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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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从宏观层面观察当代书法市场的整体走向。但是，这并不是说当代书法不能构成市场，恰恰相反，从微观层面来说，当代书法是可以构成市场的。不同的书法群体、不同的书法阶层和不同的书法流派，可以形成不同的市场格局，尽管这种市场格局未必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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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书法阶层来分析书法市场，我们大致可以将当代书法市场分为几大板块：一是官员书家板块；二是地方主力板块；三是实力派书家板块；四是名人书家板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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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书家板块以占据书协或其他党政军部门要职的官员书家为主，这类人一般是书协或文联主席、副主席、党组书记，或者是其他党政军部门及中央企业重要机构的负责人。这一板块是构成当代书法市场的主力军，我们甚至可以说，当代书法市场几乎就是他们的市场也毫不为过。当然，在这一群体里的各个书家的市场价格并不是铁板钉钉的，比如同是书协主席的沈鹏和张海，无论是在台上还是台下，我以为，沈鹏的价格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呈小幅上升趋势，而张海在位之时，其价格大幅上升，而下台之后，则会平稳下降。当然，这与当年的刘炳森又有很大不同。刘炳森在位之时价格剧烈上升是有目共睹的，但其死后则出现急剧下跌之势，这是刘炳森与张海之类的不同之处。另外如张飙之流，在位之时其价格猛涨，但下台之后则几乎一文不值，甚至几乎退出市场了。而如银监会副主席唐双宁、电监会主席邵秉仁之类的经济官员，其在位时虽名声在外，但因其是圈外人士，再加作品低劣，故虽然现时价格看好，但毕竟只是昙花一现，这样的书家最终是会让书法历史及书法市场所忘记的。李铎则属军队系统的颇有威望的官员书家，其作品质量在沈鹏之下，张飙、邵秉仁、唐双宁等人之上，故其价格会一直较坚挺，也可能会持续受市场追捧，未来市场价不会有太多涨幅，但也不会出现急剧下跌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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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主力板块主要是以占据地方书协要职的书法家为主，此类人均各领书坛风骚，可谓当代书坛之风云人物，无论其涉足书坛的历史、人脉及各种社会资源，都占优势地位，这些都是构成其作品价格坚挺的重要因素。如浙江之章祖安、朱关田、祝遂之、马世晓、鲍贤伦等，海上之周慧君、胡传海，江苏之尉天池、孙晓云、言恭达，山东之魏启后、蒋维菘、于明诠，辽宁之聂成文、伦杰贤，四川之何应辉、刘云泉，等等，虽然各地方主力书家之实力高下各个不同，然其均是“称霸”一方之“诸侯”，其多年来经营的地方书协也为其价格的坚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无论其作品质量上乘也好，低劣也好，均难以在短时间内抹杀其市场地位。但以我观之，在未来的时间里，朱关田、祝遂之、魏启后、姜维松、何应辉、伦杰贤等书家的价格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下挫趋势，而如尉天池、钟明善之流的价格则很可能会急剧下挫甚至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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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派书家板块的市场价格则一两句很难说清。因为存在着对“实力”二字之解剖，谈论问题的角度不同，那么，所得出的结论亦不相同。比如如果言其在占有书法资源、人脉及各种社会资源上的实力的话，那么对其作品质量实力之考察倒在其次了，而如果言其作品质量之实力而其他实力均不是很突出的话，那么，其价格也会受到影响。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应该尽量将这两方面综合考察之。一般来说，在书坛出道较早、其作品质量尚可之书家，其在其他社会资源上的实力还是比较强的。此类人也或多或少地占据着或曾经占据过书协或学院之要职，而且能引领书坛一时之风云，此类书家的作品在当前不会畸高，但是会呈持续小幅上升之势，此类人以王庸、石开、刘正成、沃兴华、郭子绪、曾翔、张羽翔、张东明以及正统帖学派的张旭光、孙晓云、黄惇以及学院派的陈振濂、邱振中等为代表，此类人应该会构成当代书法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真正的市场主力军，但除个别人外，其上升幅度均不会很大。请大家注意，我在这里所说的实力派书家不包括那种专以炒作而具有实力之书家。专以市场炒作而具实力之书家又另当别论，需要指出的是，当今书坛，此类人还相当多，不一一列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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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类是名人书家板块。名人书家是指在政、经、文、学界有着较高知名度和影响力的书法家，此类书家年龄一般较大且多是圈外书家，具有综合影响例，如启功、赵朴初、欧阳中石、季羡林、冯其庸、王学仲等。此类书家大多数作品将会保持平稳，而且部分人将会持续上涨，但部分人也有可能会出现些微下挫，如启功、赵朴初等人价格将持续上扬，而季羡林、任继愈等因数量较少，很可能会成为珍品而出现大幅上扬趋势，另外如欧阳中石因作品质量相对低劣，且流入市场的数量也较多，故其市场可能将在今后出现下挫。另外如文人书家如贾平凹、王蒙等作家因其文学地位，同样可能在某一个时段内出现稳步上扬的趋势。但贾氏书法流入市场的已经较多，仿冒者亦多，故出现大幅上扬的趋势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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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按照书家阶层来划分书法市场的涨跌走向的。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按照另一种方式来划分书家作品的涨跌走向，即按照书法流派来划分。尽管书法流派在当代书坛来说仍然不是一个很清晰或者不太为众人所接受的概念，但在这个市场崛起的时代，概念的推出或许能成为占领市场的重要因素。这与股票的炒作如出一辙，市场上流行科技股、概念股，而且也曾一度得势，但从长远来看，科技股、概念股等均呈回落之势，而为蓝筹股以及各种基金所取代。这仅仅是就资本市场而言的。相对于资本市场，书法市场毕竟刚刚处于起步阶段，因之，概念与流派炒作很可能将会成为占领市场的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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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流派划分：当代书坛大致可分为正统派、流行书风派、现代派三大类。其中尤以正统派阵营最为强大，但市场格局却最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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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占据书协要职的正统派书家，其市场价格会相对平稳一些，而不占据书协要职、或没有较高社会地位和人脉的一般性正统派书家，则几乎没有市场。这与绘画市场既有相似之处，又存在很大的区别。因此，对于正统派书家的市场地位，不能一概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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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流行书风派来说，本身因为流行书风的阵营相对比较薄弱（但比现代派书法的阵营要强大），因此，其市场地位，除了王庸、石开、沃兴华、郭子绪等书坛领军人物之外，其余仿效者的市场气象均不佳，但少数者因各种各样的炒作或宣传，其市场亦有提升的较大空间。另外就是现代派。现代派书家在当代书坛力量最为弱小，但其市场似乎却比较强大。当然这个市场并不在国内，而在海外。因为现代派书法在观念上能和西方现代派艺术接轨，在市场上也能和海外艺术市场接轨，再通过一些炒作，其市场就很有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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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魏立刚、卜列平、杨彦、邵岩、杨林等在海外艺术市场还是比较可观的，甚至一些人单靠卖字日子就过得相当滋润，这是国内一些传统派书家所不能比的。当然，这与现代派书家在国内受到传统派的排挤是有关的。既然在国内书坛难以受到承认，那么就只能走海外市场了，这既反映了当代书坛的无奈现状，也反映了中国书法本体发展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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