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成]香江行二：饶宗颐教授九十华诞国际学术研讨会的豪华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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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正成]香江行二：饶公九十华诞国际学术研讨会的豪华阵容

    香港大学明华综合大楼演讲厅里人头攒动，华盖如云，弥漫着一种任何学术会开议活动均难得见到的尊荣与热烈。昨天晚上与曾荫权特首一块在中央图书馆隆重祝寿展开幕式上和其后的盛大祝寿宴会上全程捧场的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许嘉璐教授又亲临现场，在一个小时多的超时主题演讲中言必称饶公为大师为老师，引用大量饶公语录来为自己的文化观念做注脚，可以说对饶公赞颂备至。许教授亦是一代大学者，现又身兼大国领导人身份，他的捧场使饶公十分高兴和荣跃。那天下午，许副委员长还加了一场一个多小时的学术报告，在短短的一天多时间里，为饶公的活功做了四场讲演，确实令所有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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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澳大利亚国立大学荣休讲座教授柳存仁先生做主题讲演。柳教授与饶公同年，也是九十岁高龄。他个子矮小，但声如洪钟，思维十分清晰而有逻辑性。他引经据典把饶公的学术成就推向了一个别人难以想像言说的高度与深度。尝见有捧人者，少见有柳公这样的捧人者。有人告诉我他是柳亚子之子，却可以使我猜想乃父当年的博学鸿儒之风采。柳教授后来还跟我们一样乘大巴奔驰千里去潮州参演饶公盛典的的后续活动。柳公似乎也讲了三四回话，但内容绝不重复，博学而富幽然感，常常讲学术也要逗得大家笑声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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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大学远东学院的白春晖教授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宣读论文，从甲骨卜辞引申到《史记》的编年体传统。他今年82岁，自称是饶公的学生。后来我们在潮州聊天时，才知道他是法国书协主席柯乃柏先生的老师。他的太太是潮州人，他这次去潮州可以说是女婿“回门”，他当然听不懂连广州人也听不懂的潮州话。显然，从还位法国教授风尘仆仆从巴黎赶来参加祝寿兼学术研讨会，足见饶公在欧美的文化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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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讨会分甲骨学/古文字学、简帛/上古文献、考古学与上古史、文化交流史、敦煌学、历史学/潮学、宗教、艺术、古典文学九个组发表论文。这些论文中一部份是研究饶公在所属学科中的成就外，均是该学科的前沿课题研究，具有很高的学术水准。我们五年前在汕头为饶公八十五岁华诞举办记念研讨会时，只有二十几位书法界人士，这次无论从规摸和学术水准来看都是空前的，这不仅反映了饶公在世界范围内首屈一指的汉学泰斗地位，也体现了新世纪东方文化复兴的吉兆。我和参加研讨会的各国学者一样，都深感分享到了饶公作为中国学者的崇高荣誉和由衷喜悦！当然，我对饶公今日得到的礼遇，不时想起司马迁《孔子世家》的那段赞词，我曾楷书四条屏而收入1991出的那本《刘正成书法集》中。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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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当时则荣，没则已焉。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
    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可谓至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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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论文是三年多前应邀首次在韩国艺术殿堂讲演过的《论结字与用笔--书法艺术成熟的三大历史阶段》，这篇论文是建立在考古学资料基础上的艺术学研讨，也曾在北大书法硕士斑上讲过课，但未正式发表过，我自报并编入艺术组中发表论文。跟我同组发表关于书法的论文学者有香港中文大学的李润桓教授、林业强教授，和中山大学的陈永正教授。朱清时校长也应邀参加了这次学术研讨会，他的论文题目叫《物理学步入禅境：缘起性空》。朱校长这篇论文的初稿曾在松竹书院讲过，后径修改润饰在这次会上发表。我趁空穿过迷宫似地校园路，专门跑到港大梁球琚精地下110讲演室去听了他发表论文。那天，他们讲演时幻灯投射仪突然坏了，我等他讲完后带他到我的房间把他的讲演幻灯下载到我的电脑上，又重新温习一遍，我自信的认为，朱校长的论文没有到大会讲演，但它肯定是这次一百多篇发表论文中最有价值的论文之一。在聊天中，我曾对与会从大陆来香港大学任教授的净因法师教授说，虽然大家都希在讲“性空”，但作为著名物理学家的朱校长讲“性空”，意义非凡。从霍金阐释的弦论中“宇宙是琴弦上的音符”，引申到佛学的藏识海所认知的“世界是大海上的波浪”，而道出宇宙本体的实质，真是奇妙而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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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质由分子组成，分子由原子组成，原子由质子、中子组成，质子、中子由夸克组成；在已发现的300多种夸克中，却无法确定任何一种夸克的本相，它转瞬即逝，仅仅存有于多少分之一微秒的时空里，可谓虚无缥渺。朱校长讲，其实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物质由质量转化成能量后，二十世纪甚嚣尘上的唯物主义就已经宣告在本体论上的失败。我看见朱校长提供的幻灯图片，质量能量转换公式E=MC2已经成为时尚招贴画裸体女郎背上的装饰符号，而我们的本体论认识还在上世纪的哲学政治学迷雾里昏昏欲睡，因之深感我们需安某种思想的启迪。我认为，这趟超累的香港学术之旅，除了饶公盛典本身的意义，以及我的学术论文发表意义之外，仅仅再次听了朱校长的这篇物理学与佛学的比较研究的高论，也可以认为不虚此行了。九个组的论文不能都拿到，我们期待着饶公主编的《华学》杂志明年的论文汇编，再做这次学术研讨会的全部价值估算。我们手里的《会议程序》上当然有全部论文题目，也可以从中感受到这次讨论会的学术视野与学术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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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伦敦一样，在香港那几天几乎天天有雨。12月14日上午的大会主题讲演开始以前，外面的雨下得不小，全体合影只好改在演讲厅室内，全体与会学者只好分批与饶公合影。饶公很高兴和激动地与所有他能触及到的他的“粉丝”们握手致意，而不示疲倦与怠慢，使大家十分感动和激动。没有想到饶公与我久违五年还记得我，他拉着我的手似乎在说“设想到你还能来香港看我”。我与饶公简略寒喧，又匆忙把朱校长介绍给初识的饶公。可惜，中国科技大学的金教授受托给我们柏照片，拥挤的讲演厅中实在难以揣好相机，以致所柏的照片均模糊不清，他还为之给我们连连逆歉—这种场面当然使金教授也很激动，那颤抖的相机快门所留下的模糊造像便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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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12月26日凌晨于松竹梅花堂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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