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吴冠中1小时的交谈,吴先生起码有50分钟骂徐悲鸿
——故宫参观《石渠宝笈》特展随笔
刘天易
看展览是件辛苦的事情,带着面包、装着矿泉水,顶着烈日暴晒,排4小时的大长队,是什么让广大人民群众有如此的动力前赴后继的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来?不是《伯远帖》,不是《游春图》,不是《五牛图》,更不是《洛神图卷》,因为大部分排队的人根本不知道以上几件东西是为何物,但他们知道《清明上河图》,就为看小学课文上的北宋图卷,排队几个小时又何妨。这次故宫展览分武英殿和延禧宫两个展厅,因为《清明上河图》在武英殿,就要排队4小时,拥有《洛神图卷》的延禧宫却抬腿就进。
故宫拥有世界最顶级的艺术品,但却有着世界级博物馆中最差的组织能力、最恶劣的参观环境、最复杂的参观路线、没有任何指示牌,即便你顶着烈日排队4个小时进入展厅大门后依然还要继续等待1小时,大厅内秩序混乱,如果身体不好,这个展览我劝你还是别去看了。熊秉明先生说书法是中国文化核心中的核心,但是作为80后的我,念到大学都没有读到任何一篇关于介绍中国书法碑帖的文章(书法专业除外),难道是我逃课太多,还是有关书法的那几节美术课没上?假如小学课本有一篇《伯远帖》的课文,那么参观《清明上河图》的队伍,至少要减少三分之一。抛开书法绘画不说,要是能有一篇介绍正在延禧宫展出的《洛神图卷》课文出现,岂不是又要少排队2小时!突然想起高中美术老师第一节课就讲《蒙拉丽莎》的微笑,讲《最后的晚餐》充满愤怒、猜疑与紧张,讲的那叫一个精辟。
中国老师在普及教育期不讲中国的艺术,讲起西方美术却头头是道,与其这样,不如趁娃娃们还小,多普及点中国传统文化,这种专一的"西学东渐"是不是有点儿讽刺。当然,我想类似这种事情到现在为止还在持续循环,这要归结于我们伟大的徐悲鸿大师,他最伟大的成就之一,就是让西方的绘画技法及观念融汇到中国绘画中来,这也导致了我们从小就学习素描,色彩——明暗交界线、参照物、环境色等等。
从小我们不玩毛笔和墨汁,玩的是铅笔、橡皮、水彩、水粉笔……学生学习西方美术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学习我们老祖宗几千年来凝结的智慧。2007年,我与牛津大学苏立文先生去拜访吴冠中先生,在交谈的1小时中,吴先生花了起码50分钟来骂徐悲鸿,说他把我们这代都毁了,中国人从已然神似变为模仿形似,可悲可叹。但是我想徐大师本意应为在搞好传统的基础上融汇西方技法,让中国人看外国画不那么呆板,让外国人看中国画不那么不科学。哪知道偶尔先进却长期落后的我们却始终认为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
扯得有点远,说得有点多,是为过!不过为看此展览,即便排几小时队,也是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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