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文人精神与现代人文精神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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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书法在线在 2006/12/28 08:59pm 第 1 次编辑]

                        传统文人精神与现代人文精神的契合
                           -------徐寒的艺术思想与艺术人格
                                                    朱中原
    由于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一方面，在以文人文化的社会形态，产生了一大批的优秀文人和文人艺术；另一方面，在封建专制社会，这些文人和艺术家往往又是依附于政治体制的一个特殊群体。这个群体的产生，就使得中国的传统艺术或多或少带上了某种权力与政治色彩。因此，既要保持着独立的文化与艺术人格，又要坚守着独立的思想立场，可见其难，更见其少。徐寒先生就是其中一位。如果说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徐寒先生是以有着较高学术造诣的经济学家的身份出现的话，那么，跨入新世纪，徐寒先生则是以有着高度艺术成就的艺术家的身份出现的。徐寒先生的这一转型，我以为，这既是从经济学者向人文学者身份的转型，也是其从社会关怀向人文关怀的转型。徐寒先生独特的当代艺术史价值突出的表现在其独立的社会思想、独立的艺术思想及艺术人格上，而这一切又都充分地体现在其具有高度艺术成就的艺术创作当中。
    任何一个艺术家，首先注重的应是其艺术人格与文化人格。文化人格是支撑其艺术人格得以确立的基本前提，而艺术人格又是其艺术思想及艺术风格得以确立的必要条件。而在历史上能站得住脚的、能够长期留名的艺术家，都是一个思想者、一个文化人。
    作为一个当代学者和艺术家，徐寒最为突出的艺术成就我以为不仅表现在其艺术创作成就上，而且更表现在其突出的艺术思想和艺术人格上，这一点在当代中国寥寥无几。一个艺术家的艺术思想、艺术人格与其艺术创作是紧密结合的，徐寒先生鲜明、锐利、深刻的艺术思想也突出地反映在其对书画艺术的独特造诣上。徐寒先生能书善画，尤喜好石竹。他的竹石就是他自己，是徐寒独特艺术精神、艺术人格与文化人格的象征。徐寒石竹的笔墨语言既体现了徐寒对中国传统笔墨语言的思考与探索，也体现了他对石竹的意象的思考与建构，同时还体现了他自己的审美理想。这样，徐寒的石竹就成了他得以进行思想表达、精神寄托、人文关怀的艺术表征和主体意象建构，它是审美主体与审美客体在进行审美对接时所必须借助的沟通载体。作为一个审美接受者和艺术欣赏者，你要和徐寒进行艺术对话和思想沟通，你就不能不通过他的艺术载体，而你要了解他的艺术思想和艺术创作风貌，你就不得不去与他的石竹对话。竹是中国文人的精神象征，在中国绘画史上，无论是苏东坡、文与可、郑板桥，还是张大千、齐白石，这些艺术大师都是画竹的高手。徐寒作为一个当代文人型、学者型书画家，对竹的钟爱同样不例外；徐寒画竹是真正以书法入画，并且中锋侧锋并用，笔势放纵多姿。逸笔草草，信手拈来，一挥而就，而不失法度。或写或画或点或涂或抹或擦或扫或晕染皆出己意，出笔率意，却又天然妙趣，具空灵秀润之气。由于其识见深广，落笔不凡，自家风格凸显，体现了高洁.洒脱.超然得人格理想和当代文人画的文化精神。正如时人有评：“是当代学者书法的典型代表和当代文人画所能达到的文化精神高度。”是评见的，吾信然。
    如果说徐寒的艺术创作是体现他艺术创造成果的物态表征的话，那么徐寒的艺术思想及艺术人格则是其艺术成果的精神表征。这个精神表征，是得以支撑其整个艺术创作及其在当代艺术史上独特地位的精神杠杆。我们可以从其所著的〈〈石竹话语〉〉.〈〈石竹韵语〉〉以及徐寒先生大量的论画诗和跋语中，可以窥其一二。比如徐寒关于权力与艺术对立的论述；关于艺术品思想的论述；关于艺术思想与艺术创新的论述；关于文化艺术市场的论述等，都震聋发馈，发人深省。我认为，徐寒的这些论述包含了两个维度的涵义：一是文化学及美学层面的含义：因为在专制极权的官本社会，是不可能产生真正独立的艺术家及艺术思想、艺术人格的，专制社会的艺术家及文化人基本上都是政治意识形态及政治权力的附庸，即使是保持着独立的文化人格，也难以在这个社会生存立足。所以，在中国传统社会中，要么是仕途文人，要么就是遁迹山林的隐者。传统文化意义上的文化人基本上都是通过仕途来体现其文化价值与社会价值，而身在森严的政治体制内部，是难以保持独立的文化人格的，不是成为封建政治体制的鼓吹者与粉饰者，就是成为政治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在朝的文人，有独立的经济支撑而难以有独立的文化人格，在野的文人，有独立的文化人格而难以有独立的经济支撑。这种现象只有在市场经济社会与法治社会确立以后才得以被彻底打破。即在传统文化人类型中，逐渐产生出了第三种文化人：既不依附于政治体制，也不高卧林泉，而是依靠市场经济和法治经济来获得其独立的经济支撑和独立的文化品格。实际上，徐寒的这一艺术思想，早已超越了艺术的范畴，而具有哲学、社会学和人类学的意义。当然，我们也必须得看到，中国目前还没有完全从极权社会走向市场经济社会，也就是说中国的市场经济体制仍然没有完全地建立起来，而是处于一种从极权政治向后极权政治的转型过渡时期。这种转型与过渡是需要漫长的历史时间的，也是需要漫长的历史阵痛的，而这种转型与过渡，也同样可能会催生一大批艺术与政治的投机者，产生一大批商业主义暴利机制下的艺术炒作者与炮制者，所以，又必须防止政治权力与商业主义的一种共谋，这种共谋的存在无疑会破坏艺术家平等地进入艺术市场，会破坏一个健全的艺术市场机制，会造成艺术市场中的某种权力运作机制的出现。而徐寒先生，则尤其对这一点保持着清醒的认识，并始终保持着批判的精神，每每有十分精当的论述和见地。他认为，市场经济使知识获得产权，成为独立的财富，并因此获得人格上、精神上的独立和自由。知识分子应当投身到市场中去，接受市场经济的洗礼，清除自己身上的种种弱点和劣根性。形成现代价值观念、思维方式和新型人格，才能创造出现代文化、现代艺术，为现代社会奠定精神基础。他认为，在今天，能成为文化巨匠和文化伟人的，不会是那些书斋哲学家或象牙塔里的艺术家，而是那些能从市场经济的语言、习惯、精神气质中脱颖而出的知识分子。当然，不见得将来有所成就的文化名人都是经过商的知识分子，并坚信，如果没有知识分子这个阶层从整体上进入市场经济，这样的文化巨人是不可能产生的。从这一点来看，徐寒对中国社会与文化艺术的观察与思考是非常深刻的，他是一个真正的文化人、思想者、艺术家和市场观察家。需要指出的是，徐寒的这个思想，是与其同时作为经济学家的身份密不可分的。我认为，作为经济学家的徐寒与作为书画家的徐寒的思想与人格是完全重合的。徐寒对当代书坛及艺术市场的观察就直接得益于他对经济学的精深造诣，其对书画市场的观察与思考，高屋建瓴，给人以深刻的启迪。
伟大的艺术创作必须得有伟大的艺术思想和伟大的艺术人格作支撑，没有这一点，所有的艺术创作都只能是一种亦步亦趋或犬儒艺术。徐寒深深明白其中之道理。他是一个清醒的思考者，是当代文化史与当代艺术史的观察者、思考者和批判者。从这一点来看，我们可以期待，徐寒将在当代文化艺术史上的贡献，并不断书写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