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成】庚寅台湾行11：孔子、郑成功与荷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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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成】庚寅台湾行11：
                孔子、郑成功与荷兰人

      在大陆得到的资讯，台南只有两个关键词：绿营、陈水扁。这里是民进党的地盘，是陈水扁的故乡。除此之外，我对台南毫无所知。为了书法交流，我来到台南，它让我刮目相看，看到了一个历史的台湾。要谈到台湾与大陆的渊源与关系，不是台北阳明山、一0一大厦、圆山饭店，而应该是台南安平树屋、赤嵌楼、延平郡王祠、孔庙……12月26日上午，也就是去明宗书法艺术馆讲演以前，我们跑车观花匆匆领略了台南这个文化古都。

    据台南官方网站资料中介绍：约2万年前的末次冰河期海平面下降，臺湾一度与亚洲大陆相连。此后海水升降数次，直到1万年前台湾才成为海岛与大陆隔海相望。台南市开市歷史在台湾本岛最早，荷南人占领台湾之前，这里已是原住民聚落及汉人居住地，台南安平港是当年全台湾最大的港口，荷兰人和郑成功都在这里登陆、作战，建立大本营。1684年，清王朝派遣施琅攻取台湾，明郑灭亡。稍后在台南设台湾府，在首任台湾巡抚刘铭传将省会迁往台北之前，台南一直是全台首府。享有一府二鹿三艋舺之名。光绪元年（1875年）在北部增置台北府、原台湾府改称台南府，失去全台唯一政治中心的地位；光绪11年，台湾建省，省治初设今台中一带，稍后改於台北，台南由全岛中心成為区域中心。昨天，即2010年12月25日改制為直辖市，成为台湾五都之一。这一天上午的台南观光，仿佛进入时空隧道，让我迅速而震惊地领略了这个历史。

    因为时间来不及，我们无法去参观原住民的安平树屋，而是先到了延平郡王祠，即郑成功纪念馆。郑成功从荷南人手中夺回台湾时，还是弘光南明小朝廷时代。于是，郑成功被封为延平郡王，赐国姓朱，所以又称其为国姓爷。在这里有一个显豁的大匾叫“振兴中华”，是蒋中正先生所书。蒋公初到台湾，是一个异邦日本人占领了50年的台湾，这跟郑成功当年从荷兰人手中收复台湾的心情相当的吻合。郑成功想把台湾建成“反清复明”的基地，这跟蒋公想把台湾建成“反攻大陆”的基地如出一辙，都要“振兴中华”。奇妙的是，两人的结局也颇有些相同，“振兴中华”仅仅成为一句口号。在台湾，郑成功--朱成功是第一神祇。

    第二胜地大概应该就是孔庙了，陈明德这个台南人开着快车把我们带到这里。陈先生去停车的时候，我先和台南孔子庙石碑合了个影，又和王振邦在“全台首学”的庙门前合了个影。跨进庙门，光看那几株虬枝鳞峋的古树，就知道这里的香火幽远。我在北京的住家就毗邻孔庙和国子监，这些皇家建筑与园林和故宫一样，它只有形在而神已遗，让人感到无非一个古典建筑与园林之遗址而已。而这个孔庙，显然是一个现代祭祀场所，孔子以后各个大儒的灵牌非常有序地摆列在各个殿堂和位置上，擦得亮铮铮的，看得出来，是一个香火未断的信仰之区。   

这里有四个牌匾足可以说明这一点，那就是五个现代台湾最高领导人的手迹：蒋中正的“有教无类”、严家淦的“万世师表”、蒋经国的“道贯古今”、李登辉的“德配天地”、陈水扁的“中和位育”。蒋中正的匾题于“中华民国三十九年”，即公元1950年，即他退守台湾后的第一年，尊孔是他的意识形态首选，竟管他们夫妇皈畩了天主教。陈水扁的匾题于“中华民国八十九年九月”，即公元2000年9月，也就是他以民进党党首竞选成功当上“中华民国总统”之后4个月就题此匾，这又说明什么呢？用什么样的意识形态继承正统？用什么样的意识形态来俘获取台南人和整个台湾人的心呢？不是统、独之争，不是本省、外省之争，这是相当清楚明白的！陈明德和王振邦指着陈水扁的那个匾告诉我：“这不是陈水扁本人写的，是代笔。”这倒让我有了两个小小感触：一，陈水扁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已的毛笔字写得臭，用代笔以免污人眼目，不像大陆某些领导人把一笔臭字挂满大江南北；二，陈水扁如今已因腐败做了阶下囚，但他的字仍然挂在孔庙门媚上供人观瞻，并不因人而废言，也不像大陆某些领导人下台之后，他的所有题字会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综迹全无，完全是因人废言，例如我在成都就曾见过的胡耀邦的两个写得很精采的牌匾，在他下台后不久就不翼而飞。看官，请別误会，我的这两个小小感触毫无政治含义，仅言风俗而已哉。哈！

    还有一件事引起我的兴趣，我在崇圣祠里，还看见有两个大屏挂在墙上，一个是“国朝文进土题名”，一个是“国朝武进土题名”，甚至在另两个屏上还有“国朝举人题名”和“国朝武举题名”，在在炫耀着台湾人在中国历史上的光荣和功勲！记得2005年薛平南兄应邀来北京大学讲学，临归前来我家小坐，还赶在去机场之前由我陪他去了一趟孔庙，在历代进土题名碑林中寻找台湾籍的进土题名，此事我还记入了《我与书法二十年》的回忆录中。薛先生也是本省人，他们为什么会关心台湾本省人在中国历史上的光荣纪录呢？在现在的资讯中，尤其是台湾的国民党、民进党的蓝绿竞选中，为什么一定要把台南、高雄为中心的南台湾划为“台独”大本营呢？恰恰在南台湾，我看到了它与中国历史最为粗壮和鲜活的文化与精神的纽带！

    穿过有许多日式建筑的街区后，我们来到了赤嵌楼，即郑成功议和纪念馆。因剧烈奔走的观光运动，李骉已累得不愿下车了，只有我和王振邦夺下李骉手中的照像机，跑步爬上了赤嵌楼---那个当年荷兰人建在台南的高台要塞。没想到这个军事要塞的大殿堂门楣却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文昌阁”大匾，这真是一个干戈化玉帛的神话！赤嵌楼下有一个群雕，台座上署“郑成功议和图”字样。据说当年雕塑原版是郑成功受降图，郑成功对面的荷兰人将军是下跪投降的，后来荷兰政府发了抗议照会，台湾当局才让修改这个群雕，把跪姿的荷兰人改塑成站姿，“受降图”变成了“议和图”。到底是“受降”还是“议和”，往住只是历史书上的文字游戏，让后人莫衷一是。这就像当年的“抗美援朝”一样，国人都骂美国鬼子侵略北朝鲜，1987我在长沙参加邓力群主持的《当代中国》编撰会议时，亲耳听见邓力群同志讲是金日成不听毛泽东劝告擅自发动对南朝鲜的战争，所以《当代中国》这本国史只能如实记载“1950年某月某日爆发朝鲜战争”，而不能按1950年代的“美帝侵略”的宣传口径形诸文字。什么是信史？什么是倿史？这是中国史官文化的关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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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郑成功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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