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中原：维护知识产权首先要提高对艺术的认知

侯勇

朱中原：维护知识产权首先要提高对艺术的认知
——在第二届书画知识产权论坛所作的主题演讲

2012-11-22 13:42:09　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日前，第二届书画知识产权艺术周在京开幕，本届艺术周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是关于艺术产权的文化论坛，第一天的论坛主题是关于中国当代书画艺术的产权保护，著名书画家王炜（美术理论家王仲兄长），友好书画院院长容铁先生，著名律师侯晓宇先生，著名艺术评论家、《中国书法》杂志编辑部副主任朱中原先生以及荣宝拍卖公司总经理刘尚勇先生等作为演讲嘉宾，分别从艺术价值、艺术创作、以及拍卖鉴定和法律保护等几方面展开讨论。每人演讲为30分钟。以下为朱中原先生演讲内容：


朱中原：我一直从事书法的创作和研究。中国的书法在当代的发展过程中遇到了很多问题，其中之一就是艺术品市场的问题。可以说在当代书法三十年的发展非常迅速，从1980年代初中国书法家协会成立，到现在有三十年的时间，书法的发展和艺术品市场的发展几乎是同步的，和市场经济及法制建设也基本上是同步的。这个时期，中国诞生了很多优秀的实力派书法家。但是书法市场的发展与书法艺术的发展是不同步的。不要看我们现在很多书法家的字卖得很好，当代书法更多的是一个礼品市场，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市场，很多书法作品是用来送礼的，或者是用来作为私下交易的。

我两年以前写过一篇文章叫《“雅贿”潜规则》，传播得很广。“雅贿”是一个很新的词，所谓的“雅贿”就是以书法、绘画作为一种礼品来进行权力寻租与交易，甚至很多权力的腐败都和这个有关系。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当代艺术品市场的发展某种程度上得益于权力的腐败。但是，不能说艺术品市场要发展就要容许腐败。这是一个两难的命题。

总体来说，中国书法市场有两方面的问题：一是书法市场极端低迷；二是当代书法家的价格高于过去书法家的价格。现在有些书法家的字卖得很贵，甚至高过了民国时期，高过了古代的书法家，这是非常不正常的。其实我们每一个艺术家、收藏者、投资者心里都非常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光靠自律是不够的，需要法制，但是光有法制也不行，还得需要法治。我们不缺法律，但是在实施过程中没有得到很好地执行。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中国人的艺术审美问题。为什么在中国大陆我们看不到很多好的艺术品？其实我们中国人潜在的审美认知能力是具备的，但是需要开发，需要去引导。现在很多年轻人也有喜欢艺术的，但是喜欢不等于懂，尤其是很多退下来的老干部、企业家，这些精英阶层，还有年轻的学生，他们对艺术品都有兴趣，但是问题就在于怎么去引导他们。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博物馆承担着很重要的历史使命。

可以说中国博物馆的数量与全世界相比是最多的，几乎每一个领域都有博物馆，但问题就在于中国的博物馆与中国的社会公众脱节。尽管现在都免费了，但是免费之后不等于说就有人进去看了，因为很多博物馆的藏品一般情况下不允许展出来，所以我们很难看到好东西。比如故宫，我到北京这么多年，我就只去过故宫两次，而且都是陪同外地来的亲戚朋友去。为什么不去？因为故宫里除了红墙琉璃瓦之外，我看不到其他的东西。曾经有不止一个媒体记者问我去不去博物馆？我说我几乎很少去博物馆。因为我去博物馆也看不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当然我更不会去美术馆。因为美术馆大都是商业化的展览，我一般不看当代人的东西。这与国外相比还存在着很大的距离。西方发达国家，都将博物馆和艺术品当作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国家文化软实力的象征，像法国就很典型。所以我觉得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完善，中国对艺术品知识产权的完善还在于博物馆的机制体制建设，通过去博物馆看艺术藏品，可以增进对中国艺术品的审美认知。

那么由这个问题我将说到关于中国精英的文人艺术和笔墨艺术的问题。

中国的精英文人艺术是从哪里来的？它又向哪里延伸？影响到了什么？又受到了什么影响？可以说，中国魏晋时期的人物画更多地受到了西域绘画艺术的影响。西域的艺术像敦煌绘画、新疆龟兹壁画、吐鲁番壁画，这些其实更多的囊括了印度的佛教艺术的表现手法，而印度的佛教艺术又受到了古希腊艺术的影响。所以，在中亚的美术史里有一种艺术叫犍陀罗艺术，它是佛教艺术的希腊化呈现，从这个角度来看，中国精英文人艺术的变迁其实经历了一个从西方到东方变迁的过程。

    另一方面，东方艺术又影响了西方艺术。中国的笔墨艺术以写意为最高境界，我们一说国画都会说到大写意，说到吴昌硕、齐白石等等，但仅仅这些是不够的，其实中国写意艺术的雏形不是在宋元时期，而是在上古时期就非常地发达。最早的是彩陶和岩画，西安的半坡博物馆里面的彩陶艺术，以及甘肃博物馆藏的甘肃马家彩陶，距今有七八千年的历史，现在来看，这种彩陶对于艺术纹样、艺术色彩的讲究不亚于后来的宋元时期。这个是中国笔墨艺术的雏形。所以从二十世纪以来，西方有很多的探险家包括斯文赫定、斯坦因都到中国的西部来，一是来进行历史地理学及文化学的考察，二是来寻宝，他们想通过在西域这片地方来寻找到西方文化的足迹。通过这种探险活动开启了中国20世纪的西域考古学，当然，也丰富和发展了20世纪的美术学。

中国的绘画艺术不能安于现状，现在很多画家热衷于提“文人画”的概念，其实今天所谓的“文人画”，是对宋元时期文人画笔墨的简单嫁接，且日渐程式化，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很多画家本身就不是文人，所以我觉得“文人画”这个概念本身就是个伪命题。今天说艺术品知识产权的保护要打假，要抵制赝品，但我觉得比这个更重要的是抵制低俗的艺术品，低俗的艺术品甚至是比赝品更可怕的赝品！因为它会误导我们的市场。所以中国的笔墨艺术的拓新，一定要向前看，要从古典从源头去吸取养分。

某种程度上说，艺术的最高主旨就是要表现出一种人类原始的最高的精神欲望，这就是我所说的原欲情感的表达。早期的人类处于蒙昧状态，处于蒙昧状态的人类对于艺术的需求是原欲性的。这是一种真实。那么我们中国的艺术就需要表现那种原始的精神情感，也可以说是一种原始的宗教。所以，原始宗教仪式里的很多符号化的程式，表现出来就是早期的艺术。另外，中国的艺术既是一种笔墨艺术也是一种线条艺术，它关于线条的追溯可以说是一种全世界人类所共有的认知，只不过我们中国人对于线条更为自觉，比如秦代的兵马俑。另一方面，西方人古希腊的雕塑对线条艺术的追求也是无与伦比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线条艺术是全人类所共有的一种精神追求。

说到拓新，我们现在的艺术创作出现了很多的问题，艺术界很反感一谈当代都要与古代相比，一谈当代都要拿民国相比，好像当代是处处不如过去。其实这本身就是个事实。一是因为我们现在不使用毛笔，我们没有生活在一个笔墨的时代，那么笔墨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种精神感受，不是我们日常生活，所以当代人的创作和古代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当代人把文字的艺术当成了一种创作，具有比较强烈的创作意识，而恰恰忽略了书写意识，实际上这恰恰是对笔墨艺术的误解或背离。

我这几年一直在研究梁启超，梁启超这个人对中国的宪政民主、对中国的法律、经济，对中国学术史的贡献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他是一个旷世奇人，他对于书法的造诣也是非常高的。最近北京匡时拍卖公司推出了一个南长街54号梁氏档案，再度引发了民国收藏热，梁启超的东西在市场上已经非常多了，当然假的也很多，但是像梁启超、鲁迅、王国维、章太炎这种文人的手迹我认为在中国艺术品市场的价格还是很低的，甚至今天一些三流书法家的市场价格都远远超过了民国时代一流书家的价格，这是一个非常荒谬的时代症候！

匡时拍卖公司并不完全是要靠这个来赚钱，而是因为他们认识到了梁启超的价值。所以我们的艺术创作，我们的书法、绘画要真正地回到笔墨的本质上去，回到书写的常态上去。因为这些东西真正表达了人的内心状态，表现了人类的精神情感，这个才是有价值的。所以我们现在谈艺术品知识产权的保护，首先就在于我们要对艺术品的知识产权要有很高的认知。




艺术周“艺术品知识产权论坛”盛情绽放


2012年11月21日  和讯网  


　　2012年11月20日下午，中华世纪坛世界艺术馆第三演播厅2012中国当代书画艺术品知识产权论坛正如火如荼地举行。在《2012书画知识产权艺术周》艺术总监王冬先生的主持下，艺术家、法律专家、艺术批评家、拍卖专家相聚一堂，探讨艺术创作、艺术品与市场关系、艺术品知识产权维护及拍卖中出鉴定等问题，现场气氛活跃，嘉宾、主持人、专家互动热烈，艺术周第一个论坛圆满谢幕。

　　著名书法家、禅荷山人王炜先生从重温经典艺术价值及静观当代艺术市场两个方面阐述了他对艺术价值及市场的思考，令人发人深省；中国友好画院执行院长、文化部科技研究所发展部主任容铁先生作《书画价值与原创性》演讲，深刻而内容丰富；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律师侯晓宇先生就艺术品侵权责任当中的价值认定作主题演讲并现场一一解答了关于艺术品的权属问题、艺术衍生品授权问题等等；艺术史学者、批评家、《中国书法》杂志编辑部副主任朱中原先生作《中国笔墨艺术的回溯与拓新》精彩纷呈；最后荣宝斋北京荣宝拍卖公司总经理刘尚勇先生作的《拍卖中的鉴定问题》更是引人入胜，他用事例把近些年中国拍卖市场中出现的鉴定问题，比如史国良、齐白石、徐悲鸿等作品屡在拍卖中出现赝品一事一一阐述，让嘉宾意犹未尽，认为拍卖中的鉴定问题是以学术判断作为最终的判断是一个比较正确的选择。论坛的最后，艺术周创办《艺术版权》创刊号赠送给嘉宾，并请在场专家及艺术周主办方及杂志社出版人签名赠书，论坛圆满完成。

　　更值得令艺术周欢欣鼓舞的是，截至论坛结束时，预定书画艺术品成交量直线上升，已经达到两千多万元并还要增加中。

　　第二场是《艺术品投资与收藏论坛》，届时还会有更重量级专家登台演讲，欢迎各界人士继续关注2012书画知识产权艺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