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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当代书坛话题之六——个性与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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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5 17: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关于当代书坛话题之六

                             个性与思想
                                                                 石竹山人等

    寒江孤舟:记得不久前,石竹山人曾有一答帖说:当今书坛能把字写得好的人多的是。中国从来不缺书法家,中国书坛缺少的思想,缺少的特立独行,缺少的是张扬的个性,缺少的是艺术观念的创新。正如同石竹先生所说:同韩国、日本比,中国书法发展在当代已经有一种步履蹒珊的危机。中国书法发展严重缺钙,已经不能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
    江湖打狗人:我也常常听到一些当代书家的哀叹:书法发展几千年,艺术的形式与创作已经被古代书家完美极致了,其发展处于两难境地,只能学,创新近乎是忘想;而现在虽有许多好新骛奇的人的“现代书法”,但给人基本印象似乎只是垫闹、躁动不安,作品也多是缺乏灵魂。
    竹下村夫:可以说,当代书法发展面临着深刻的危机,但同时也面临着重大的挑战和机遇。艺术观念日显陈旧需要更新;书法新理论远未创立;官办的“展览”机制和官办的艺术社团体制严重阻碍着当代书法发展,需要进行根本性改革;一个多元的、不同流派的、真正的民间艺术社团体制需要进行建立和发挥作用;艺术市场也需要启蒙,规范等,都是我们面临的重大问题。只有真正出现了一批个性独具、张扬;思想特立独行;或者说,真正有思想的艺术家且又产生广泛深刻影响的时候,这书法发展才算有了象征和标志意义。
    石竹山人:对于一切艺术来说,作品形式重要,但作品内在思想内在需要则更为重要。而对形式的选择应该完全取决于内在需要或思想。也就是说,艺术家灵魂中发现的事情,是他对世界和人生的独特感受和思考,是他看存在的新的眼光和对存在的新的发现。正是为了表达他的新发现,他才需要寻找新形式。艺术家的天才在于为自己的内在精神世界寻找到最恰当的“图像”表达,创造出真正具有精神性或者说思想性含义的抽象形式。而当代书家无论是同古代书家,还是同西方艺术同行的差距正在其思想和精神上。当务之急是提高精神素质,提高艺术思想,首先“成为具有内在需要的人”(康定斯基语)。惟有如此,才能摆脱模仿与反判的两难处境,才谈得上寻找最适当的形式问题。
    竹下村夫:作者的内在需求或作品的思想性、主题性是通过艺术个性来表现的。如果没有艺术个性,就不成为艺术,个性是艺术作品的灵魂。而艺术性又受制于作者的艺术才识。你的才识高,你的艺术个性就发挥得好;你的才识不够,艺术想象力或者创造能力就很有限,那么你的个性就发挥不出来,或显现不好。因此,对于艺术家而言,第一是要有丰富而深刻的精神生活;第二是为这精神生活寻找到最恰当的表达形式。
    寒江孤舟:当下,人们热衷于讨论全球化对于艺术的影响。然而德国大画家帕登海默则说,他对全球化不感兴趣,认为“艺术家无须像大经理们那样每天跑一个国家,而应该毫不妥协地坚持自己的个性”。
    竹下村夫:全球化主要是一个经济过程,这一过程对于不同文化之间的接触和交流当然是有促进作用的。但在一切文化形态之中,艺术是最不依赖于信息的,它主要依赖于个人的天赋和创造。社科院知名学者周国平先生认为:艺术家的个性,不是指某种个人的生理或心理特性,某种个人气质和个性,而是指一种精神特性。这实际是指人类精神在一个艺术家的心灵中的特殊存在。人类精神在最高层次上是共通的,当一个艺术家以自己的方式进入了这个层次,为人类精神创造出了新的表达,他既是在真正的意义上推进了人类的艺术。从这个意义上讲,一个艺术家越具有个性,他的艺术就越具有人类性。而凡是以民族特点或时代潮流自我标榜的艺术家,他们在艺术上都是可疑的,支配着他们的很可能是某种功利目的。全球化过程倒是会给这样的伪艺术家带来商业机会,使他们得以在世界各个市场上推销自己的异国情调的摆设或花样翻新的“玩具”。
    江湖打狗人:现在,人们强调“艺术作品的时代精神”或“时代性”,然而,多半则是把艺术等同于或成为图解政治的标示,还美其名曰“主旋律”。艺术作品的“时代性”或“时代精神”完全被庸俗化了,也曲解了“主旋律”的正确内含。
    石竹山人:我理解“时代精神”,实际上就是指一个时代的某种精神氛围。什么是精神,哲学家是这样说的,是人的最高本质的体现,是一种超自然的独特的世界。它可以与生命以及一切属于生命的东西分开,不受本能和环境的制约;它能够把自身的环境的反应上升为对象,并且为自己所把握,连经验及感受也不能对它构成限制,甚至,它可以把自己的自身抛离出来。可见,这“精神”是自由的,本身具有反专制反奴役的不驯的性质。没有任何固定的体制、规范、训条、模式可能束缚它;反之,它将冲破一切束缚,奔赴没有终极目标的目标。我们强调艺术的精神、学术的精神,知识分子的精神,就是强调精神之于我们充实、执着独立支持而傲岸不阿。艺术家工作的精神性,就是艺术家都应当是“自知”的知识分子,他们的创作工作,唯有听从人心的指令、感受而行动。如果艺术的这种精神和思想的衰退,无疑也就意味着其艺术职能的衰退,同时,也就意味着社会知识力量和道德力量衰退和丧失的象征。
    寒江孤舟:所以,正确的理解“时代精神”认识艺术家的“时代性”,牢牢把握艺术家的“精神”尤为重要。而艺术作为“时代性”或“时代精神”以呈现作品的生命力,而它又恰恰,也只能是以特殊的形式表现自己的。所谓“生命”,其本质就是永不停歇的,所以它永远不停地同自己的产物进行斗争,这一点不以它自己为转移的。这个过程表明旧形式为新形式所取代。这种文化内容,甚至整个文化风格持续不断的变化是生命无限丰富的标志。与此同时,它也标志着生命的无穷流动和生命所赖以延续的形式的客观有效性和真实性和这两者之间的矛盾。“生命只是持续不断地在死亡与复活——复活与死亡之间运动着。”(西美尔:《现代文化冲突》)
    竹下村夫:我记得王岳川先生所著《中国镜像》一书,开篇第一句就是:思想之所以产生,就是为了接受怀疑。真是至言。同样,害怕人们置疑的真理,就不是真理。那么,是“质疑”,而不是“顾问”,对权威置疑,对社会现象的置疑,对传统置疑,以怀疑的眼光看待,便产生思想。所以吸引我们的就应当是这种“置疑”的,甚至“反对”的精神,而不是调适的精神,方可产生思想的艺术。如果我们人人乐于进“宫庭”,充当顾问,谈何艺术的思想,思想的艺术又何产生呢?
    石竹山人:这里的置疑,并不意味着对历史现象的简单否定,对古人或前贤的质疑,是要对一切存在的乃至存在过的现象都做出一种融贯的理论体现,坚持学术艺术的一致。

   寒江孤舟:北大学者苏力先生认为,在一个传统的和比较传统的社会中,对新知识新观念的要求相对有限,因此,有意无意,社会中会产生各种正式和非正式的制度,拒绝人们对新问题的思考和对新知识的利用。其中一个重要的机制就是知识的体制,表现为各种形式的话语禁忌或政治正确。通过这种知识体制,某些形式的知识得以固化、神圣化,被称为真理,甚至一些语词或概念(关键词、大词)也设定为永远正确的;而另一些则注定邪恶或糟糕,有些话语是不能说的,有些问题被认为已经终结,不容讨论。在这种知识体制中,想某些问题,说有些话会得到奖励,包括物质的和非货币的奖励,例如出名;想另外的一些问题、说另外一些话则必须付出代价,轻则讨人嫌弃,重则视为异端,招致各种标签以及标签背后的各种形式的放逐。
    竹下村夫:确实如此。在现代社会中,不仅对新知识的要求更多,而且知识的折旧率也呈现出加速度。这在一定程度上会改变传统社会的知识相对封闭与保守的格局,更多强调创新,更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种种正式和非正式制度。
    石竹山人:由于制度是人们博弈的产物,同时也是人们博弈的场域,因此这个机制的实际运作更加复杂,超过人们的自觉。人们往往会自觉不自觉地利用现有的知识制度来排斥、拒绝和压制。它可能借助于主流的权力话语,但也可能借助非主流的权力话语;可以借助于精英话语,也可以借助于非精英话语;它可能赤裸裸地以压迫者形象出现,也可能以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受压迫者的现象出现;可能以真理维护者的形象出现,也可能以挑战者的形象出现。因此,在这场博弈中,并不存在一个先天正确的立场,每一种立场都可能流变、停滞下来。从知识增长的角度来看,防止知识僵化、思想停滞的唯一出路只是思想和知识市场的竞争。
    竹下村夫:我们还应当看到,各种知识的增长与社会利益在许多的具体语境中并不兼容,在特定的情况下还必然有激烈冲突。社会生活是世俗的、普遍的人或大众不可能而且往往不愿意站在知识的前沿。也就是说,即使后来证明是正确的知识挑战也往往可能与社会的认同接受之间有一个滞差。但是作为学者,或者说有思想的艺术家则必须坚持知识创新的优先。
    石竹山人:一件艺术作品价值,最终是靠其思想支撑的,思想是价值之终极。思想对独立思想的权力敝帚自珍,宁死也不肯将它出卖。一位哲人说:我们不妨假设只有一个中心,芸芸众生都作“卫星”,那样的话,恶俗一成而不可变,独立思想的功能退化,恶果简直不可想象。”我们只有感谢不一致性,它使人类生存下来”。而思想则是制造“不一致性”的机器。生命之第一要义是展示自己,用纷纭万状的“不一致性”确定自己的存在。艺术作品又何尚不是如此呢?
    我们强调艺术的作品,思想的作品,这必定是艺术个性鲜明张扬的作品的作用。我们只有创作出别于他人、古人,而独具思想艺术性,才能使我们本身长存。靠官位保不住,靠一二次活动保住,靠什么耀眼的标签也保不住,靠“官场面膜”和“文场面膜”也不能长久。要知道艺术家的存在,艺术家的价值,只能以作品来衡量。世上有离开艺术家而独立存在的艺术品,但是,世上没有离开艺术作品而独立存在的艺术家。艺术作品是艺术家创作的,反过来,艺术家又是依附于自己作品而存在于世。所以,不能靠官,也不能依官,那肯定靠不住。过去讲,文存,作家之名有。作品灭,作家也随之湮灭。对于书画家讲又何尚不是如此,作品灭,艺术家也随之湮灭。
    村下竹夫:是的,现在书坛,衡量作品的价值,以官衔、官位、官价。有的是又要做大师,执艺林之牛耳;又要做政客,位尊而多金;可谓风光无限、上下圆通、八面风光,是体制的应声虫、献媚者、宠儿,但他却永远不能为真正的大师。热闹能有几年?我相信,如果失了官衔、离开了官位,官价一定跨下来,“知名”书法家之名自然消亡,再也无人知其名了。不信,你不妨多看看。
发表于 2003-8-6 22:50:28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当代书坛话题之六——个性与思想

江湖遇石竹,笑傲得友朋。
发表于 2003-8-9 21:56:26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当代书坛话题之六——个性与思想

发人思考.给人启发.真好!
发表于 2003-8-13 23:12:49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当代书坛话题之六——个性与思想

    不仅书法需要个性的张扬,而是整个社会都需要。我希望现在的中国是文艺复兴前的一刻,整个社会能够有一场思想的变革,在一个高的层面上发现“人”,找到自 我,张扬个性。因为现在中国的各个方面已经具备这样的条件。
    我想对着社会大声的喊,让我们摆脱千年的枷锁,解放我们自己。
发表于 2003-8-15 21:07:17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当代书坛话题之六——个性与思想

推翻张婊
发表于 2003-9-6 17:42:48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当代书坛话题之六——个性与思想

    就算跟着传统一直走下去,只要不死跟着一家,就一定会在扎实的基本功上写出个性来。智永足不出寺练了四十年王羲之体,还不是写出了自己的面目;虞世南学着智永写字,还不是形成了自己的体。当代的启功、沙孟海、林散之等都是如此。急不得。
    当然,为了得奖,为了创新而创新,短期内一定要写出个性来,有一条捷径——照抄别人的作品后再用左手画一遍线条,就会有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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