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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芙蓉墨蕴香——书法漫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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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2 11: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出水芙蓉墨蕴香
                                                                                                   ——书法漫谈

                                                                                        郭有生

       书法,崇尚自然。

       自然是一种风格,是一种审美趣味。

       要自然,首先应当注意少雕饰。我们最熟悉的诗句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旦少雕饰,用笔的技法就会就会简洁明快,有道是“大道至简”。老子也在《道德经》中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至简,看来平淡,却最本真,最能在平易中蕴含真趣味。苏轼在《与侄书》中说:“凡文字,少小时须令气象峥嵘,彩色绚烂,渐老渐熟,乃造平淡。其实不是平淡,绚烂之极也。”正是这样,自然,就是一种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境界。少雕饰,其实也就是少技巧,从创作的角度,就是提起笔来,不要过多的纠缠在技巧的泥淖里,随性挥来。弘一法师1937年3月在佛教养正院演讲时说:“诸位或者要说,这是普通(学写字)的方法,假如要达到最高的境界,须要如何呢?我没有办法再回答,曾记得《法华经》有云:‘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因为世间上无论哪一种艺术,都是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的。即以写字来说,也是要非思量分别,才能写得好的;同时要离开思量分别,才可以鉴赏艺术,才能达到艺术的最上乘的境界。”弘一法师在1938年致马冬的涵信中也说:““朽人于写字时……与常人所注意之字画、笔法、笔力、结构、神韵,乃至某碑、某帖、某派,皆一致摒除,绝不用心揣摩。”“朽人之所示者,平淡、恬静、冲逸之致也。”

    求自然,就应当学古朴。古朴,其“古”是时代,其“朴”是风味。如此我们为了学古朴,不妨从远古的甲骨文、金文或石鼓文来借鉴。比如《散氏盘》,你看那些文字,线条屈曲,粗细无常,结体欹侧,错落不定,随形就势,姿态百出。由于心中没有一定的定规,一笔一动势,一字一姿态,就连那相同的字,也奇趣盎然。有资料称《散氏盘》:“还有一个重要的结字特点就是相同的字表现出不同的趣味,如全篇18个‘封’字,或大或小,或庄重、或严谨、或疏朗,各各不同,千变万化,耐人寻味。如‘以’字,全篇共9个,这个字在金文中的笔画比较少,所以,要变化的难度就相当大,但在《散氏盘》铭文中,我们却能看到每个‘以’字,个个神采飞扬,变化万端。”可以这么说,散氏盘的文字带着稚拙,从稚拙而见古朴,由古朴而显自然。古朴的用笔是粗放的,野逸的,没有那么多精巧的心思。你看,晋人那追求富有个性审美趣味的“尚韵”,唐人那追求森严法度的“尚法”,宋人那追求主观情思的“尚意”,明清那追求姿态正奇的“尚态”,都远离了古朴。看来,率意随性,乱头粗服,原来也是一种美。散氏盘,吴法乾先生曾说:“扁圆的字形,无一字不欹侧,而字间呼应,随势生发,又无一字不稳妥。造型奇姿百出,妙趣横生,令人目不暇接。如一群活泼可爱的顽童,欢腾雀跃,呼之欲出。”

    想自然,就要打破那整齐化。那些端正、对称、平衡、齐整,都会妨害自然。我们知道,线能让我们联想到现实对象,因此我们才会对竖线感到静穆、挺拔,对横线感到平稳、开阔,对曲线感到活泼、优美,对折线感到坚硬、崚嶒。而由线组成的面,也能让我们联想到现实对象,因此那方形让人感到大方雍容,那三角形让人感到稳定坚毅,那圆形给人圆滑柔和。而那一个个面,构成的“群”也会让我们联想翩翩。因此,线条、线组和线群,都有很强的表现力,都和一定的风格相联系。那么,从章法来看,那列平行直,我们也许联想到了现代建筑物那线条,联想到路灯那一排排灯杆,垂直到僵硬,看来行笔轴还是有微微的摆动更自然;从结字来看,倘若一个个字大小一致,形态一致,你也许联想那屋顶上没有变化的一页页瓦,联想到那面目相同的斑马线,齐整到失去艺术,想来还是有大有小,多姿多态,才更自然;笔画、偏旁都很平正,你也许联想到了到那高楼大厦那方正的一个个窗子,联想到教室那一排排方正的桌子,形式端正到失去活力,说来还是错落欹侧更自然。沙曼翁在《论书法》中说:“作书,要重‘散’,散则逸趣多,散者,绝非狂野;也要忌‘整’,整则规矩,易入呆滞,呆滞近俗。”

    为自然,就应当避免规则化,应当不断的在法外求趣。唐代,颜真卿、欧阳询和柳公权的楷书,都形成了一整套自身的规则,都规律化了,就远离了自然。如果说,自然是一种审美趣味,是属于“道”的范畴,那么不规则化就是要达到自然的一种规则,就是一种法。法以载道,道以统法,这是一定的。李青林在《论中国书法艺术生命力之构成要素》一文中说:“‘道’是认识论、思维观念、审美理念、艺术价值趋向,是书法论中的‘意’、‘神’、‘情’、‘趣’、‘味’,属精神、理念范畴。‘法’是方法论、所要遵循的客观规律、形式法则,掌握的技巧。是书论中‘字法、笔法、墨法、章法’等法度规则,‘浓’、‘淡’、‘枯’、‘涩’、‘润’、‘险’、‘稳’、‘正’、‘倚’、‘疏’、‘密’、‘粗’、‘细’等技巧运用,属方法、技巧范畴。在书法实践中,道领法,法现道,是为整体。古人谓之‘意’与‘笔’、‘形’与‘神’,讲究‘意在笔先’,‘形神兼备’。”因此“自然”之神,依凭的是“形”的灵活性,自由性和多变性,至少不能像颜真卿《勤礼碑》那样形成固定的规则,如横细竖粗,藏头护尾一类,这还有自然之趣吗?

自然,是一种形式美,也是人们对自然、社会和艺术的观照中抽取而来的,因此我们应当向自然学习,向社会学习,向其它艺术学习。这是一个传统,我们看徐渭下面的这一段话,也能体会这一点,也许这也是功夫在笔外的含义吧:“余玩古人书者云:有目蛇斗,若舞剑器,若担夫争道而得者。初不甚解,及观雷太简云‘听江声而笔法进’,然后知向云‘蛇斗’等,非点画字形,乃是运笔。知此,则‘孤蓬自振’、‘惊沙生飞’、‘飞鸟山林’、‘惊蛇入草’,可一贯之而无疑矣。惟‘壁拆路’、‘屋漏痕’、‘折钗股’、‘印印泥’、‘锥划沙’,乃是点画形象”。(《徐文长集》卷二十)。

                                                                                                                                              2015.08.12写于陕北榆林(文化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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