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阁>>系年不容窜改
-----<<松风阁>>新解>一文读后
鉴 斋
编者按;本报第581期刊发王世升<< <松风阁>新解 >>一文后,引起不少读者.专家的关注和兴趣,编辑部分别收到来电.来函和评论.今特刊发<<当代书法系列丛书>>总编辑.著名黄庭坚研究专家鉴斋的批评文章,以飨读者.
----------------------------------------------------------
近读署名王世升的<< <松风阁>新解 >>一文(刊于<<书法导报>>2001年2月7日第七版),对北宋黄庭坚行楷名迹<<松风阁>>的书写年代提出所谓"新解",推倒1000年来没有异议的<<松风阁>>写于崇宁元年(公元1102,时山谷58岁)的历史定论,认为此书作于神宗元丰六年(公元1083,时山谷39岁).
看看该文洋洋洒洒好几千字,大标题.小标题也不少,说什么"因袭讹传""历史误区",满有些打倒历史的架式.但是略审该文,发现作者不过偶尔读到些关于武昌西山的诗文,觉得有些于<<松风阁>>有某种类似,于是查找些诸如<<辞海>>这样的工具书,便海阔天空,发千年奇想,搬弄出<<松风阁>>创作年代这么一个事非来.
作者钻进曲解诗意的死胡同,却不知道一个基本事实,-----黄庭坚一生诗词书法经过早.中.晚不同的时期,各时期之间的诗文书法风格变化很大,艺术性也不同,元丰年间的黄庭坚属早期.此时涉世犹未深,诗文书法正在勇猛精进之中,尚未形成稳定而强烈的个人风格(风格形成期在元祐入朝为官以后,直至绍圣年间贬谪四川).元丰时期的山谷书风,结字谨严有度,整体较平稳,用笔左规右矩而缺少起伏编化,有时笔意往往不到位.不像晚年之作字势险绝,四面开张,笔法起伏宕荡,潇洒风流.<<松风阁>>诗卷正是晚年书风的典型代表作,山谷在元丰年间断然写不出如此笔精墨到的作品.
按.<<松风阁>>诗为山谷从四川贬所获赦后的崇宁元年(公元1102.58岁)所作.当时他刚出峡归江西不久,自九江来武昌,友人相邀于新筑楼阁饮酒叙情,并请为阁题名赋诗,这是此诗产生的背景.诗为七言古风,采用句句押韵的"柏梁体"形式,声调铿锵有力.诗从新阁地形特征说起;继写自己为阁题名,胸意适然;然后交叉吟咏阁中景物和友人开怀醉酒等情形,并很自然地带出怀念苏东坡.张文潜等旧友的诗句;最后以"安得此身脱拘挛.舟载诸友常周旋"的人生慨叹结束全诗.诗的内容沉实质朴,手法比兴兼用,气势雄深苍劲,这也是晚年黄庭坚才有的本领.山谷此诗书法从笔法到谋篇,尽显持重和刚毅豪迈之气,与诗之"斧斤所赦今参天"这一显然具有自况色彩的典型意象形成眼前景色,诗中境界与书法风格的完美统一,透过诗书,可以想见一位饱经风霜之苦的艺术家如苍松挺立目前.这样的境界,这样诗书,正与当时黄庭坚的心境相吻合,所以此诗系年历来没有异议.<< <松风阁>新解 >>作者全然不知这些基本的事实,硬是按照自己预先设定的意见,否定正确的诗意,对"东坡道人已沈泉"以及"张侯"."野僧"等诗句和字眼,强加曲解,附和己意,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关于《<松风阁>新解》一文的具体论述,这里不拟作一一对话,我相信略有文学造诣的读者,不难看出其中的穿凿附会。倒是有个简单道理不能不说一说;历史的事实,并不是可以随意窜改的,一个认真的作者,应该对前人的智慧有足够的尊重,千万不可妄自尊大,哗众取宠,随便对古人说三道四,这样不仅不利于个人进步,更糟糕的是容易混淆事非,妨碍视听。像对《松风阁》诗系年这样事关重大而且有历史定论的问题,如果提出不同意见,则更要特别谨慎。仅凭一时的头脑发热,随便纠弄些资料,就想打倒前人,那就果真难脱“浅薄”之
(该文原发于《书法导报》2001年3月7日总第585期第7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