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的艺术魔力

十方艺术

石虎的艺术魔力

                                                     文／一了



我越来越相信天下事皆有因果报应，艺术当然不能例外。艺术都是艺术家灵魂的影子，或者心灵的幻象，自然也是浸透艺术家精神的一张皮。艺术家们得意忘形的留下了风格各异的作品，似乎个个都真的得意忘形了。作品都像泼出去的水，好像和自己也没有了多大关系，时间催着我们走到了想不想都得去的地方，那些曾经在艺术的码头上风光的人物，因为他们所留下的自己的“精神的一张皮”的种种作品，渐渐回光返照，原形毕露，把他灵魂深处的苍白、浅薄、愚蠢纷纷抖落出来，一个都躲不掉，一点儿也无法隐藏。当然真正的艺术家留下来的自己的灵魂的影子，其内在智慧的精神火焰与人格魅力却不会因为时间与空间的变化而减损一分一毫，相反的却弥久更新，真正感动人的艺术皆是因为艺术家有一颗热诚之心，而且从来不会丢失与背离自己的心灵，这样的艺术与艺术家才会持久地感动对艺术具有眼睛的人。所以，让我相信了“一个人逃脱不了他放到世界上来的妖魔，坏事总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果子烂了，只能就此烂下去。当代艺术大略也都是烂下去的果子，虽然做成看起来鲜亮的果冻果酱，但毕竟它已不是新鲜的水果。新鲜的人心、人性才能生长出新鲜的诚恳的艺术。我们真的眼睁睁走到了全无心肝的一代。



在我初涉书道的二十年前，我就对石虎先生的艺术崇拜倍至，并且崇拜得身心愉快，当然那时的石先生已是名满天下，艺术与人生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传奇色彩，可以说于我这个对艺术过份痴迷的年青人来说，那简直可以用神圣的遥不可及来描述我的心境。那时想这一生如果能见到石虎先生，那该是多么大的喜悦与福气啊！



心诚真的则灵，我相信老天爷总会把机缘安排给那些诚心正意的具有念想的人，结果就在我十八岁的十年以后，因为“巴蜀点兵”展我在成都见到我心目当中的大师石虎，不用说，虽然没说几句话，就已经激动得想在地上打滚。



再后来，2002年他在河南博物院的个展，我当然心甘情愿的直扑过去看，一件作品一件作品的狠狠凝视，生怕他笔下的诡异玄秘的气韵从我的眼睛里溜走，我的心能明澈的感受到他艺术的迷人味道，并且深深感动，似乎在国内美术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视觉的心灵经验，结果在研讨会上，我如入无人之境的直陈我对石虎先生艺术的种种感动，说完之后很长时间，全身还是热气腾腾的。展览第三天石虎先生来到了我的工作室，结果就有了后来发表的那篇《我们愧对汉字——我与石虎先生的谈话》，这篇文字至今读来，对于汉字精神，与书道的思考依然能引发我们的种种玄想与启悟。



后来来后来去，加上偶然的不期而遇与必然的有期而遇，渐渐的与先生走得越来越近，也是因为我从去年开始的“四十学画”，我的一本朴素的小画册，不料进入了先生的法眼，因为我的不会画画，而画出来的画儿没有什么技巧，更无所谓这个派那个派的种种架势，既然没有什么可端的，那就无法无天的把自己的心里话讲出来，自然是冲口直吐，工拙不计。石虎先生因为这些不会画的画儿给我讲了让我心眼打开的语言，他说：不会画画才是最会画画。我当然深深理解这句话里边潜藏的玄机与奥妙。我的眼睛静静盯着他，他心灵深处的慧光灵智经他那极赋音质的声调传递出来，真的好象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在我的心里，倾听他灵魂深处的声音，真的也让我在洞然发现着自己，也感受到一种纯粹的精神力量在我全身上下涌动。真的，石虎先生艺术家的身影里实际上深植着哲人与诗人的灵魂，他对于中国画与书道的实践与思考是我至今见到的中国艺术家里最深刻最特异最根本的，近一年来我与先生有很多亲近的交往，自然听到他很多对于艺术的真知灼见，常常让我在惊喜中发我深省，唤醒了我的心灵与思想。我觉得我真的是在品尝他“从酸甜苦辣的经历中榨出的经验之酒”，这种阅尽人间春色的生命经验对于我这个不惑之年的惑者来说，简直当头棒喝，见性明心。



中国艺术近百年来一会儿西风一会儿东雨一会儿自残一会儿接轨，引得文人墨客气喘嘘嘘一片咳嗽，不明底细的人还以为蛙鼓竞噪，中国艺术的春天来了。五四以来，中国绘画的文性、文心、文气可以说上气不接下气，严重的气血不足，土不起来更洋不起来，半土半洋的不中不西的当代艺术也不过西方人餐桌上装饰一下的调味品，人家吃过自己的大餐正餐偶尔斜一眼我们的“菜”，我们就已经可以大呼小叫的惊喜一番，而且炫耀我们的国际化，简直可笑死了。我们艺术的狂追风格不要人格，完全缘因我们的人已经从五四以来从根上出了问题，人都不成熟自然会干出很多不成熟甚至可笑可怜的事情，看看中国当下的建筑、电影、诗歌、哲学领域里究竟出现了一些什么可圈可点的东西，有什么好的货色是我们对这个世界贡献出来的为人类共享的价值与精神资源。那么，我们的当代艺术乃至中国画、书法也当然逃不出中国当代文艺界的这种有头无脑的气局。





我想，人类不管如何文明的向前走，人总不会离开他的原点，从人性、人心、人味、人气出发，也许也是一切艺术的灵魂所在。当现代文明让人现代的都失去了或遮蔽了人性、人心、人味、人气，那么这种所谓的文明也许就是人类自残自毁自虐的“囚境”，需要我们的警醒与反省。当下已经有人以为具有真情是可耻的，那么具有人性、人心、人味、人气也许也是可耻的。当一种文明让人背离了他的原点，远离了他的精神家园，让人开始忘记自己，没有自己的人心里怎么可能有别人，更遑论其它。艺术是艺术家灵魂深处的声音，唯有心灵的敞开与慈爱才能对自己的良心有一种交待与担当，也才会对这个世界有一种慈爱的担当精神，否则只会有一种徒有其表的艺术的躯壳，当然艺术界这种皇帝的新衣可以说俯拾皆是，我与石虎先生聊天时曾说，我们看到当代艺术界太多那种光彩照人的人物，他们象孔雀开屏一样在世界各地飞舞，真的好看极了，当我们突然有一天走近一看，啊呀！原来是个苍蝇。



每每看石先生作画，站着、坐着、或趴在地上画，完全的进入自己的心灵玄想与梦境的游戏，笔墨完全随着他的本能的直觉随缘生发，毫无执碍，我觉得他真的象一个禅宗的智者将冥潜于灵性最深层次的直觉智慧激发牵引出来，才会在他的手下生长出来如此诡秘奇奥，不可明状的生命之线，他真是玩线条的高手中的高手，毛笔在他手里简直像个魔杖，看他作画真的有时候看的心惊肉跳，他的艺术除了神奇的魔力，真的没有什么，还要什么吗？



每每听石先生讲话，一根烟一根烟的吞云吐雾，在烟雾缭绕里我总是静静的听静静的看着他，心里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给自己说：啊呀！石先生的脸长得真像他自己的脸啊！那是沉思的脸，并且随时要发脾气的脸，在艺术里沉思，并且脾气发得大极了。这个脾气简直就是石虎的脾气，那么诚恳、纯粹、认真、较劲。以至于让我时时自己偷偷的感到羞愧，纯粹的艺术与持久的风格完全来源于至诚的心灵与内涵的人格，我狠狠相信。



我也愈来愈理解石先生为啥近年来突然淡出了繁华似井的艺术界与公众的视野，过着半隐的深居简出的生活，几乎谢绝了各种展览与媒体，他每天都在笔墨里诚恳的劳动，每天都沉醉在自己艺术精神的冥想与思索，有关他艺术思想与实践的宏大构想的《画典》巨作以及书道的现代性构建几乎成为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中国现代美术史当然会因石虎先生的艺术与思想而具有滋有味的精神景象。



无论怎么说，我只相信真正能让我心灵与眼睛感动的艺术，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的那些所谓的教授博导们对着一些奇技淫巧、浅薄恶俗的绘画，（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世风如此，也大略如此）。象给一个苍蝇涂脂抹粉一样，那些个苍蝇也从来以为自己不是苍蝇，而一脸堆笑嗡嗡嗡的。世界本来就是由很多虚假与污点绘织成的，具有自知之明又有知人之明的人从来都不是太多的。



面对书道与中国画，石虎先生总是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一家之论，这“一家之论”总有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揭示了书画之道的玄秘精神与几微要妙，尤其对于书画之道的现代性的声音真的是给我们时代所有人的重要讯息，那种纯粹的不染尘俗的深沉思考，如同历代圣哲对于天地造化的冥想与思悟，因为他的思想让我们知道具有神性与道性的汉字在历代文人墨客的手里远没有穷尽其渊深的精神意象与心灵所指。在全球化的今天，真的该到中国文化的灵符汉字发挥威力的时候了，但要在象苍蝇满天飞的当下书法家队伍里，我们只能看到书法作为艺术存在的耻辱，书法真的已被糟蹋了，并且透顶糟蹋了。重振汉字艺术生命的希望在这个队伍里不是渺茫，而是一点希和一点望都没有。听到石虎先生不只十次八次说，书道与中国画的真正精神的复兴要回到造笔之初与造字之初，我为之深深感动，也只有这样具有伟大精神的石虎先生才能讲出这样的见道之语。我也在想，现代书法与现代绘画的真正出路应该在书法与绘画的文明之前去寻找，应该在我们自我的澄明心性中去培植与开启。只有从自我文化的根本上去捕获最原本的究极的生命力，那种似乎我们与生俱来的生命光彩，才会油然而生的闪耀出来，那是真正具有血性与生命的痕迹，那当然与仅仅看美国人的腰包而制作出的种种作品不能同日而语，我们见多了今天是美好的，明天就显得可笑的艺术太多了，闪耀炫眼的光芒往往是昙花一现，那一点光一不小心就很快熄灭了。真正具有持久性的艺术往往内在具有非常远古的朴厚精神，石虎先生的书道与画境二十年来始终感动我的原因也全在于此，无论他的艺术如何的变来变去，但那些笔墨的内在浸透着很多原始的本真的玄秘的精神气韵，这些精神气韵里忽闪忽闪着老庄哲学的道性光泽，简直神人假手，妙夺真宰，齐造化之功，泄造化之秘。书道与画道现代性开启才刚刚开始，追觅真正具有东方精神的纯正味道，才是中国艺术在当下的“大道”，在石虎先生的艺术与思想里我们才会找到某种方向，当然这个钥匙在每个人自己心里，也许，只有真正心领了，才能神会他艺术的秘密，那样也许心灵有缘者也会像我一样被石虎先生的艺术、思想与人格的朴厚而结实的感动，好了，大道无门，有心者不妨一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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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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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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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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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仲汉

欣赏!!!!!

长锋

喜欢朱老师的文章！当年赠我的书法小品和《禅意研究》我还珍藏着的。
祝事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