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姿态不能承受之轻

任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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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青：姿态不能承受之轻

退步集》
　　作者：陈丹青
　　版本：广西师大出版社2005年1月
　　定价：38.00元　　
    文本的状态，往往可以真实反映人自身的状态。从纽约“琐记”，到“多余”的“素材”，再到新出炉的“退步”集，画家陈丹青，似乎从艺术状态上节节败退了。这一次，他的新书《退步集》，网罗了大把的媒体访谈，话题从炫目图像到热炒的城市建筑，接纳的访问者从女性杂志到艺术媒体，从地产开发商再到网络聊天，从学院历史到女人，从艺术权力体制到人生比喻———总之，有问必答，绝不憋过夜。比明星更有修养，比艺术家更像表演艺术家。
　　陈丹青以西藏题材的组画起家，不忘文革成长烙印，飘洋过海在纽约待了18年，转而海龟回国，进艺术学院任教，又公开辞职声明，近年来发表的绘画作品在业内毁誉参半，而他在媒体上曝光的频率越来越高。他生在上海，游在纽约，混在京城。
　　上海人含而不露的优越感以及归国后吸纳京城贵气的倜傥，养成他一派风度。
　　而这个在新书的照片上张望来客的男子，正是《退步集》中，不断以海外旅居的见识资历，大斥国内人文领域弊端，以艺术家声名游离在艺术圈与大众之间，借传媒口舌构筑个人身份形象的艺术明星。
　　其实，陈丹青对大众最具有杀伤力的魅力在于，他是个艺术家。这个领域内的神秘与模糊状态最令人向往。对艺术圈内的景观或奇观，以及所谓“艺术”真正的质地和源流，人们只是处于懵懂的一知半解状态。陈丹青的艺术家身份，是他形象的通行证。通过与媒体热心礼貌的交好，塑造出与众不同的异类人格，刚好可以满足人们的猎奇之心。
　　油画家陈丹青，若不是不甘寂寞，又该如何解释这《退步集》中五花八门涂满脸的观点和姿态。与前两次的作品不同，这次的新书，是集中向大众展示观点的专辑，对城市，对绘画，对影像，对教育……
　　但相对有些微小价值的观点，均在“城市”与“绘画”之中。其他多有人情字债的自我把玩意味。无事翻书，觉得这书仍是他一贯样子———消遣别人，消遣自己。
　　且看他，有观点，就有相应的姿态。痛感国内城市的文化自我在不断消亡，陈丹青似乎格外追摹民国气质。痛感艺术教育体制扼杀创作心性，他把自己扮作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哪怕开口挑战体制，“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他还是有模有样真性情。
　　最后还在书上附录辞职声明，开始是异端，最后还要异端到底，这段形象有始有终，完整无缺。上海的性格，北京的招数，话语权下尽数施展。一路讨巧卖乖了来，将那艺术异类形象与文化光彩，玩弄得出神入化。
　　但不想，若真爱城市，为何又不真的挺身而出，肩担道义，苦留旧迹。丹青先生声响若雷，却总是只在口头下雨，拿了艺术家的虚名，便闪躲一旁扼腕跺脚罢了。自不认同知识分子身份，行径却与一般脑强力弱的文人无异。若真的眼见行政体制贻害人性，甚至现代性，为何又要劝人为官。每当看到他在话中多出的议论，竟有深深的感觉，那毕竟是浸淫人世的老江湖。在人格深处，妥协，顺从，即使挣扎反抗，仍要与所谓的权力共舞，才能在人生真正的利害处不伤筋骨。而那些冠冕堂皇地放出的文化要言，不痛不痒，博个口彩，饰分妆容，最轻松。
　　名利收起，既不需对说过的话负责，也无人会对这些言论追讨责任。人们还在瞪大眼睛惊讶崇拜这风流人物呢！
　　大众需要种种人格神话，来撑起个人信仰的天空。在传媒时代，造星运动空前繁荣，而陈丹青，不过也是游戏其中的一分光。
　　不爱那闪光虚荣，就不会满足自我崇拜。不摆出个人姿态，就找不到自我存在。艺术，海龟，性情，才华，见识……都是他身披的金光。不管是谁，若看不破真正的大名利，怎会不顾惜凡世羽毛。陈丹青，曾经的油画家之一，好在他是自知的，在这欲望与话语合谋的年代，送给乱糟糟的天下一本《退步集》，可不知道为什么，倒更让人为他羞赧了。
　　□书评人阿苏

远天闲云

在如此堕落的时代，他毕竟不同凡响。
他之所以小心翼翼，是他深知我们的国情，他也知道他的力量的微小和不足道，他不能改变什么。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只有退出（他退向何方？）

杜思吾

艺术人生，人生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