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成论坛】程光炜：书法家写小说，提醒我们新世纪文学遗失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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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成历史小说研讨会程光炜发言稿

书法家写小说，提醒我们新世纪文学遗失了什么

程光炜

一个书法家怎么写小说，我的感受跟大家一样，刚才听江河的介绍，这几天我也翻了，好象第一篇是80年，最后一篇是89年，第一篇到现在真是有历史的错落感，38年了，埋没了小说家。他85年北上，这个轨道完全变了，可能他不离开四川，可能又是一个周克勤，但是跟周克勤不一样。我们有时候专注一个潮流的时候可能会忽视另外更有价值东西的存在，白烨刚才的说法我也同意，五十年代看一个作家能不能留下，其实文学史更长一些，一百年、两百年，倒不是打捞，估计也不会打捞，西方有这个传统，中国很少这样，但是至少会作为很重要的参照，我们失落一些东西。刚才讲二十世纪上半叶，实际在还历史旧帐，大家都憋了一口气，有很多怨气，比如伤痕文学、反思文学都是那股气，下半叶大家意识到还是要重回世界文学的轨道，所以寻根文学这些东西出来，我们今天看也不是开创性的，它又重新回到五四，五四文学的起来就是要进入世界文学的轨道，中国离开一个传统的非常长的古老驿道上，重回世界文学的轨道。刘先生这种写作很有意思，八九年时间一直写这个东西，而且他在《四川文学》当编辑，对于这一套不理不睬，我觉得还是很有他的想法。

刘正成的小说给我的印象是有修养的人写的小说，在他当编辑的时候，他在观察那时候文学潮流的时候，不一定很喜欢他们那样一个东西。倒不是书法家的身份，书法跟中国文化是最近的艺术之一，跟小说家不一样，小说在现代和传统之间，有一部分比较欧化，他们年轻时候都是受先锋文学影响，现在都在大踏步的回归撤退，为什么这样？大家意识到还是不能离开文学传统的本土。

我写了一个发言，我念一下。

刘先生的历史题材小说也可称历史人物传记小说。怀素、孔尚任、元稹等篇一看就知道，就是用读传记材料的功夫再虚构成小说，这类小说有一个好处，即事先有人物传记的脚印再虚构也不会离谱，它会有声有色，因为他写的都是杰出人物，他们本身的故事就是非常有文学性、戏剧性的，因为这些主人公本来就是有声有色的，但他也会拘泥事实而无法展开，但是从刘先生的小说看，他是能充分的、自由的和潇洒的展开的本事，如孔尚任，主人公常离开历史事实，艺术化为栩栩如生的形象和言语，作品中有很多显示，可以看出他对于孔尚任的理解，作为书法大家用文学的笔法，实际上是重写历史人物，我会想书法的笔法无形中变成小说的笔法，语言风格，比如有节制，有留白，有韵律，有快慢自如，有一个控制的东西。书法家写的小说跟职业小说家在语言风格上非常不一样，可能贾平凹首先是以小说名世，慢慢人家知道他的书法也很有特点，但我不知道书法界的人怎么看。现在等这一页翻过去以后，再让我们想，如果从书法和书画理论角度谈贾平凹，我觉得困难重重，我曾经想下功夫研究书法大家，看了他们的书以后受启发，才知道贾平凹小说里面有很多这种东西，他跟刘先生不一样，刘先生比较自觉的用书法的笔法来写小说，我不展开谈了，因为在座好多书法界名家和理论家。

总之让我们感觉到这些东西在刘先生的作品中非常多，比如他的第一篇小说，我很喜欢他的语言，开始清华约的时候我有一个误解，我以为是一个文学梦想的书法家临时拿出一些东西看，但是一看是80年开始写，他的语言非常好，第一篇写怀素自叙，通往朱雀门的皇城大道上早铺上银白的树叶。他写的东西很有节奏感，当代小说家有这种味道的是贾平凹很明显。我就谈他的修养，等他们这批人成为历史或者成为大家的时候，大家会比较挑剔，把他分很多类，现在文学界批评他们的时候看的是整体内容，很少把他们区别看来，我觉得他们互相之间区别还是挺大的。比如从文字修养来讲，贾平凹确实是比较独特的，至少不一样，他比较靠近中国传统的文字。刘先生的小说，包括130页写万宝常，这段写的很好，如果说我们重新回想新世纪文学遗失了什么东西，这部作品可以给我们提醒。

（来源：刘正成书法 公众号）